雖然開辦這所修真學堂是為了在中州範圍內給皇室選拔人才修士,但他真心實意的覺得,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前兩日接觸了那位軒家小公主,與她談論了會兒今後的治世方略,自從軒夏死後,一直都是軒諾在與他接觸,對他的言論與抱負都十分感興趣。
修法條,齊其家,平天下。
在軒諾的引薦下,雲樂得到了皇室的看重,正打算一展宏圖報復時,久居翰林院編纂經書,向來不願見人的莊雀找到了他,約在芙蓉台見面。
兩人站在學堂正北方向的芙蓉台上,芙蓉台清麗,高達百尺,視野高聳,景色極佳。站在台上放眼向四周遠眺,心情激盪。
莊雀臉上的燒傷一直沒能好全,面目可怖,壓著缺損了一半的眉毛,眼神陰沉。
雲樂念著當初的同學情誼,這些年對他一直頗有照顧。
可惜莊雀因為燒傷一事,心思越發深重,平日也不與人說話。
雲樂猜不出他今日找自己是為何事。
「雲兄,」莊雀忽然開口道,「我時日不多了。」
「什麼?」雲樂不解。
「身體燒傷潰爛留下的病根,一直在用丹藥吊著這條命罷了,前些日子瞧了醫修,說我快不行了。」
雲樂吃驚的看了過去。
「我想在死前了卻一樁心愿,你幫幫我,好嗎?」莊雀輕聲道。
雲樂等他開口。
莊雀卻什麼都沒說,而是伸出雙臂,狠狠地按住了雲樂的肩膀,猛然一用力。
雲樂心中大駭,伸手抵擋,卻拼不過這突然襲擊,雙腿連退好幾步,最終一個趔趄,從芙蓉台上掉了下去。
夜晚的朔城不似平常般朗月星空,而是下著小雨。屠神宗,宗主的寢殿內。
董桉黑髮黑袍,手中執劍,對著殿中一名老人怒目而視。山中風大,寢殿的門窗都沒關上,董桉的頭髮在風中狂亂飄搖。
老人正是孔璞,也是如今屠神宗的宗主,董桉的外祖父。
一道刺目的白光,雷聲滾過,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
孔璞中了劇毒,坐在寢殿的床上,一動不動,如同僵硬腐朽的屍體,嗓子僵住了,想開口說話也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內力迅速流失。
此毒乃董家絕學,效用堪比死咒,唯有面對此生最痛恨的人才會拿出來用,因為一旦使用此毒,自己的壽命也會大有損耗。
董桉前陣子都逃在外面,昨個月被人手腳大綁抓回來的,一回來就被關進了幽黑無光的宗祠,到幾天前才被放出來。
孔璞讓他與鴻蒙宗的人即刻完婚,半句商量的話都不給。
當時董桉從宗祠出來,麻木不仁地跪在地上,孔璞,他的外祖父,這個修為絕頂作風清高的老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頭頂,語氣厭惡的說道:「你令我丟臉。」
是了。
他永遠令他丟臉……
董桉握著一把白骨劍,劍端直至孔璞,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兒,怒罵出聲:「為什麼!為什麼你這種人會成為我母親的爹?!你心腸冷漠,固執己見,沒有一件事看得起我,又何曾將我真正視為孫兒?」
這些話他早就想說了,想當面咆哮出來,可話到了嘴邊,卻是嘶啞至極的語氣。
「我令你丟臉,你卻令我噁心。」
如果只為了和鴻蒙宗聯姻一事,董桉知道自己沒必要這樣,他既然被抓回來了,那結這個親便是,反正也沒骨氣地順從了那麼多年。
可昨天早上發生的事真正令他感到寒心。
孔璞親口告訴他,成了親後,生下的孩子要養在自己的身邊,不能讓他教,嫌棄他不學無術的性格,會教壞孩子。
「生了孩子,你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