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郁揉揉额角,皱着眉说:“他们是活着的。但……不是人。”
“那是什么?”
小郁正欲开口,想了想,又说:“我也从未见过。季兄知道吗?”
季开阳正坐在灯下,细细的擦着一把没见过的剑。剑上雕着精致的花纹和符咒,寒光泠泠,叫人畏惧。
“他们是兽人。”
“兽人?”
季开阳却没有回答问题。他的目光仿佛看向很远的地方,突然又凌冽起来,低声说了一句:“这是逆天而行!必定不得善终!”
然后再也不看别人,抱着剑走了出去。
深夜。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子寥落的点缀着寂寞的夜空,洒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星光。
林怀琛一手牵着小郁,一手提着灯慢慢从内室朝住处走去。
两人已是累极,都不讲话。
灯光朦胧,在两人身后拉出细长细长的影子。两个人并肩携手的样子,好像是贴在一起的剪纸,温沫体贴,无限美好。
清晨。
“小郁,起床了没有?”林怀琛在屋外笃笃的敲门。
屋里面没有声响。
“起了没有?”林怀琛在门外听了听,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了然地笑,说:“我端了早饭过来,你开门。”
小郁把手伸出被窝,对着门勾一勾手,门“吱”地开了。
林怀琛却是空着手走进来。
小郁趴着睡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素色的寝衣被睡得微微起皱,墨一般的青丝垂落到地上,一条腿还伸到杯子外面来。
林怀琛微微皱眉,说:“睡相这样差。”但却轻轻地帮她捞起垂在地上的头发,再把腿上的被子盖好。
“某些人昨晚一定要我和她去查活死人的事,今早自己却爬不起来。”他佯装要走,“我只好和平城令一起去了。”
“等一下!”小郁艰难地举起一只手,“我起来还不行吗?”
小郁换了一身月白的袍子,腰间系了块梨花白玉。
她坐在铜镜前,青丝及膝,仿佛一匹云缎,眼眸半垂,美丽如春半桃花。
她抬手去将头发束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她束了几次都没有束好,气馁地将梳子放在铜镜前。
“怎么了?”林怀琛问。
“早饭呢?”
“……”
“不吃早饭没有力气梳头。”
林怀琛又好气又好笑,“你几岁了啊?”
小郁很狗腿地把梳子递上去,眯着眼睛笑得像一只小狐狸:“心灵手巧的林大人……”
林怀琛细细地把小郁的头发梳好,高高地绾上去,露出一段白腻的脖颈。头发用发带束好,再插上一个木簪子。
他拍拍小郁的头,“好了。”
“还有这个。”小郁递过来一支青雀头黛,“画粗一点,这样才像男子!”
林怀琛也不言语,接过黛笔,轻轻抬起小郁的下巴,用黛笔轻扫她的眉毛。
粉白黛绿,红粉青蛾。
小郁坐在那里就好像一道风景,云蒸霞蔚,艳若初阳。而她自己却不自知。
小郁悄悄地抬眼看林怀琛。
他很专注地画眉,神情认真。
他的侧面像是玉石雕刻出来的,鼻子很挺,却没有刚从战场上回来时的那种不自觉的冷漠倨傲,反而变得俊逸高旷,散发着清雅温润的气质。
“看够了没有?”林怀琛将青雀头黛放进妆奁,脸色微红地说:“好了。”
小郁不说话,既然被发现了就正大光明地看。
林怀琛面对她毫无办法,只好也转过头来无奈地看着她,眼神里有无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