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让我的人生,如此失败,如此颓然?
卓骁恨我,殷楚雷强要我,天下之大,我竟觉得无我容身之所。
“想想,你还好吧!”谢悠然见我半晌无语,有些担忧的道。
我默然趴在床头,看着床上那个小小的身体,突然笑了:“你说我是不是真是天煞孤星?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都是要不得好死?”
“想想,你胡说什么?芙蓉的病,是急症,那是天王老子也拉不住的,你不要乱想,你要怪,怪我,我是大夫,我没能治好她。”
我继续笑,我到这个世界后,总是伴随着死亡,太多的死亡,太多的绝望,终究汇聚起来,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累了,真累了。
人活着,为什么要这么痛苦?
“想想,你别笑了,你这样很奇怪,去休息休息吧!”谢悠然语气里充满了不安,抱起我,不由分说把我带回自己的房间。
我没有力气挣扎,只任由自己在床上陷入沉睡。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天黑了?
我坐起来,屋子里寂静无声,可是再晚,我不是也能够看到桌椅的么。
什么也没有,一片漆黑。
我终于彻底瞎了!
我下床,摸索着穿好衣服,摸索着走出门。
呜呜,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我。
“那吉特,你带我出去好么?”我问。
那吉特低低哼了声,我低身将那条链子抓住了,又轻轻道:“乖,慢点,我看不到!”
那吉特出奇的乖巧,亦步亦趋地走,很慢,也很小心。
我拉着那吉特熟悉地朝着府外走,看门的人以为我又去溜那吉特,打个招呼就放行了。
我像一个真正的盲人一样拄着个拐棍被一条巨大的导盲犬扯着走,一路听到沿街小贩的叫卖,稀稀拉拉的,更多的是收摊的吆喝,天,已经接近傍晚。
我朝着北区人烟稀少的地方漫无目的的走。
当熟悉的海风吹来的时候,我停下了。
初秋的日头虽然西斜,依然毒辣,却因为海的宽阔将这种热烈调匀到海阔天空里,哗哗的潮头声伴随着咸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侧耳听,只有潮的喧嚣,沙的流动,天地间,唯我一人。
我的世界,一片漆黑,四面的热,暖不进我冰冷的心灵。
我抖抖手,放开那吉特:“你走吧,回去,回卓骁身边,替我好好陪陪他莫要让他寂寞,懂么?”
那吉特蹭着我的腿,呜咽低叫,就是不肯走。
我踢了踢那家伙,冷冷道:“走,不要让我发火!”
大家伙低低呜咽着,绕着我走了几圈,突然开始跑起来,老远,又发出几声嚎叫来。
我不再理它,只是默默走了几步,感受到沙滩的海水浸没到我的脚脖子,凉凉的,直达我的心。
摸索到一块石头,我坐下来,松开长发,取下面巾扔到海里,面对着海风,面对着大海,我在这天际无垠空阔里沉吟。
我没有想任何东西,心里一片寂寥旷远,任由风,撩拨我的发,吹拂我的脸,凉凉的,伴随这浪的扑腾,只是想这么永远坐下去。
可是,天不随人愿,不知道我坐了多久,竟听到一个垂涎无赖的声音道:“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在这里想郎君呢?”
我没有动,懒得去理。
可是,我的胳膊很快被一个人拎住了往一个充满了酸臭味的怀里带:“呵呵,别想了,来来来,哥哥来疼你好了,别想那啥负心汉了!”
一股子酒臭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