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我的,自然是卓骁,他还是那么俊美,只是没有意气风发的绝代,更多了份哀伤的疲惫,冰晶黑玉的眼,布满血丝,但此时又带了浓浓的喜悦,小心翼翼地盯着我的脸。
“想想,你终于醒了!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吃东西?”看我看他,他露出那熟悉的绝美笑容,抚摸我的脸道。
我闭了闭眼,张张嘴,声音因为多日不开口而有些哑,但是我依然清晰的道:“侯爷,我累了,可不可以让这里安静些?”
卓骁愣了下,抱着我的手一紧,随即脸上绵延开来一种哀伤,重重的哀伤,如同余晖染上了秋霜,萧瑟覆盖了山林。
“想想,你说什么?”他的语调有些变,如哏噎了一般。
我挪开眼,不去看那抹让自己不由心碎的忧伤,只是用一种淡漠恭敬的口吻道:“侯爷,妾身想休息,你能不能让大家都退下去?”
卓骁沉默地搂着我,我感到他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很久很久后,才又小心地将我放下躺好,为我掖好被子,轻柔地道:“想想是需要休息,那我就不打搅你了,一会儿让如氲给你热了粥吃了再睡吧!”
我闭上眼,默不出声。
只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深深的,深深的潜入我的心房,让我的心,微微颤动。
可是我还是不出声,任由那抹熟悉的浅香飘出屋子,门扉轻轻合拢,却又重重压在我心中。
很久很久以后,我都在想,那一阵子,我是不是过于执着,而让一时的恼怒蒙蔽了自己?只是,我醒来后总是处于一种说不清的烦躁里,以至于让自己做出后悔的事来?
“公主!”如氲轻声呼唤,当我看向她时,她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态度恭敬地道:“要不要坐起来会儿?”
这已经是我醒来后第三十天了,这次的流产耗光了我所有的精力,我大出血昏迷了整整五天,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被谢悠然拉回来,却还是躺了整整三十天。
因为血气亏虚,侯府每天用大量的补血益气的灵药填鸭式地灌,还是让我躺够了三十天才勉强恢复了自主的力气。
我窝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不知道岁月几何,也不知道白天黑夜,而这些日子的汗爻宫廷里,在三十日前,贵妃单兰环受惊早产,生下个不足月的男孩,气血两亏,但是裴奎砾几乎将整个王朝翻过来遍寻名医,终将单兰环母子保下。
谢悠然和我聊天时倒说幸好兰环早产,不然以她狭小的身子,足月的孩子反而会要了她的命。
总之,宫里那位终是有惊无险,而那日大宏图寺刺杀事件据说牵连死去的足有千人,那血,不仅染红了大宏图寺,更染红了东市口刑台,数日都洗不去那血腥味。
那个刺杀的女人,据说被裴奎砾活活抽了筋扒了皮,当日因为她的父亲上疏对单兰环不敬而被杀,如今却被灭族。裴太子一党被株连的人有百人,太子被禁锢在东宫不得出门,虽未被废逐,但气焰严重受到了打击。
朝堂都在说太子要垮,大家都在寻找新的依托,母凭子贵的单兰环的儿子最有可能是未来的希望,而同为曾经一国人的卓骁再次成了更风光的人物。
可是这些都与我无关,我不问侯府任何事,甚至很少开口,外面的事,都是谢悠然和如氲时不时说起的,他们说,我听着,不说,我也不问。
卓骁每日总会来看我,可是每次他来,我都无声无息装睡,他并不以为意,却总是嘘寒问暖的说话,虽然得不到我的回答,但是他却从不间断,只是总会在一声叹息里结束话题,默默离开。
谢悠然在诊脉时问过我,到底怎么想的,总要给句话,如此纠结着他看着都累。
我沉思了很久,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