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回程的時候起風了,小船晃晃悠悠的,幾個人皮,來回挪座位,快靠岸的時候,船翻了,幾個人都裹著救生衣,還是把救生員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把人拉上來,一群人還樂得不行。
最後一齊趴在人工沙灘上曬太陽。
太陽稀薄,但曬久了還是挺熱的,困意漸漸席捲上來,盛夏拿手遮著眼睛,很快睡著了。
其他人聊了一會兒,也都不說話了,幕天席地的躺著打盹。
盛夏醒過來的時候,其餘幾個人都還沒醒。
只沈紀年曲著一條腿坐在她身邊,幫她擋著光,目光虛緲地望著湖面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總是很沉默,那雙眼如深深湖水,帶著幽靜暗沉的光,不太能讓人看透。
沈紀年看見她醒過來,歪頭笑了笑,只有這個時刻,他眉宇間才會染上一絲溫度。
盛夏回他一個笑,她很喜歡這種無聲的交流,誰都沒說話,但好像又表達了很多。
他逆著光坐著,身披日光流雲,笑容顯得溫和又含蓄。
盛夏覺得心口那一塊兒要化了,整個人仿佛藏身在深深深深的湖水,湖水是他,洗淨了她渾身的躁鬱,讓她變得平和。
沈紀年朝她伸了手,拉著她坐了起來,從塑膠袋子裡拿出藥來給她塗。
都是一身傷,還要去玩水,果然年輕的時候就容易任性。
盛夏倒是無所謂,但他幫她塗藥,她還是很安靜地沒有動,任他溫涼的指尖在她胳膊上遊走。
時間好像變得很慢。
慢到呼吸輕了緩了,慢到童言眨眼的動作好像都被拉長了無數倍。
盛夏終於反應過來,側了下頭去看醒了的童言。
童言懶洋洋地挑了下眉,嘖道:「要不要這麼膩歪!」說完嫌棄地嗤了聲,胳膊架在腦後,仰面躺著,目光朝著天空,視線是無邊無際的藍和白,風從耳朵邊刮過去,是輕輕的沙沙聲,她忽然嘆了口氣,「搞得我也想談戀愛了。」
盛夏提醒她,「童師傅說,你再早戀,就打斷你的腿。」
童言哈了聲,「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他追我媽那會兒,還沒滿十八歲呢!」
其實童言談過幾任男朋友都不長久,她脾氣不好,沒人容得了,唯一一個能讓她收斂所有脾氣的人,最後還劈腿了。
童言走的時候,扯住沈紀年的衣襟警告他,「說這個挺操蛋的,但我還是得提一下,別越界啊!至少也得等她滿十八歲。」
十八歲,還是太小了,沈紀年想,他做事一向有分寸,這些事,他比她考慮的要早要更深,但沒多解釋什麼,只「嗯」了聲。
童言覺得這事吧,給沈紀年說沒用,畢竟男人興頭上來,多半不管不顧的,做了就做了,但盛夏還小,她可捨不得她那麼早,據說女人那什麼太早了也不好——說得好像她多懂似的,其實也不過是個半吊子,腦子裡有著固執的觀念覺得早戀正向發展倒還好,但發生關係就太過分了。
雖說情到濃時總是情難自禁,但怎麼著也得過幾年再說吧!
她自個兒就一叛逆少女,還要操著老母親的心,把盛夏拉過來,湊到她耳邊說:「我警告你啊,早戀我就不管了,你要是敢再深入點,我打斷……打斷沈紀年的腿。」打斷盛夏的腿,她是捨不得的,那就只能收拾瀋紀年了。
盛夏瞅了一眼沈紀年,然後朝童言翻了個白眼,「你可真能操心。」
「那必須啊,我不操心誰操心。」童言拍著胸脯,十分中二地說,「我可是你娘家人,誰特麼也不能委屈你,就算沒人要,我養你一輩子。」
「嗯,我明白。不過不要說髒話。」
「……」
回去的時候,就剩下兩個人,一向不喜歡熱鬧的盛夏,忽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