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運氣倒是極好,瞧瞧王夫人給他生的兒女,嫡長女十六入宮,現在當了皇后沒得說;嫡長子賈珠娶妻李紈,前年考上秀才,今年剛剛添了一個哥兒,目前正全力備戰來年的科考,爭取一舉考中進士。
仔細想想,可比賈赦這個當大哥的有福氣多了。
賈赦越想越酸溜溜的,忍不住再次嘀咕。「反正要跟娘娘說一聲,免得娘娘以為……」
賈政默然,片刻道:「讓大嫂和王氏一起進宮給娘娘請安吧。」
算是將這回的倒灶風波定了性。
就這樣過了幾日,邢夫人以及王夫人,還連帶隔壁的謝氏,一起遞條子進宮請安。
這幾日顏盈食慾有點兒不振,御膳房每日精心準備的餐食,都不怎麼和顏盈的口味。倒是挺喜歡清歌用鬼子姜、蘿蔔纓子醃製的泡菜,食欲不振的幾日全靠它來佐餐。
邢夫人、王夫人、謝氏來的時候,顏盈剛好在喝小米粥。
一口一口,用銀勺子慢悠悠的吃著。
娘家人一來,顏盈就將白瓷碗放在一旁的几上,開口就問:「母親、大伯娘、敬二嬸子,今兒進宮可是有什麼要事?」
三人先行禮問安,然後在宮娥搬來的凳子上落了座。
謝氏先道:「臣婦就知道皇后娘娘會問,不過不是什麼要事,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顏盈若有所思的道:「可是家裡又鬧了什麼么蛾子。」
邢夫人瞄了一眼王夫人,又看了一眼謝氏,代替二人開口道:「還不是那……那趙姨娘,她生產那天,臣婦和弟妹領著璉哥兒媳婦、珠哥兒媳婦一起去了隔壁敬二嫂子那兒打馬吊。這趙姨娘懷的日子可比大房的柳姨娘晚了一個月,偏偏趕在柳姨娘同一天生產……」
顏盈點頭,示意邢夫人繼續說。
於是邢夫人接著道:「臣婦四人匆匆從隔壁敬二嫂子處趕回來,就聽下人說柳姨娘、趙姨娘雙雙難產,這……臣婦和弟妹請了坐堂的大夫,結果柳姨娘還是去了。那趙姨娘生下哥兒後,等政二叔回來,就開始哭哭啼啼的跟政二叔告狀,說是弟妹不容人,想謀害她。」
「謀害她?她配?」顏盈直接冷笑:「真的是水淺王八多,時不時就有噁心人的玩意兒,鑽出來興風作浪。」
謝氏趕緊附和:「可不是嘛,這妻子與妾室,是天與地的差別,怎麼就有下賤的蹄子看不清身份。偏偏政二叔……」
說道這兒,謝氏欲言又止。話沒說完,可是那意思嘛,沒人不懂。
顏盈示意清歌等宮娥給王夫人三人倒茶,又上了瓜果並精緻的點心。
顏盈這才道:「想來那趙姨娘已經被處理了,不然依著母親的氣性,不會笑容滿面的進宮看望本宮。」
王夫人有些難為情,卻不得不承認顏盈說的是事實。她的氣性本來就大,《紅樓夢》原著中之所以變成了老實木訥的木頭樁子,那是因為先是喪子,女兒又在深宮大院裡白白蹉跎歲月。
唯一還活著的兒子賈寶玉又是個不成器的,哪怕再得賈母的喜歡,對於王夫人來說,還不如養在自己身邊,來得好。
可以說《紅樓夢》中的王夫人,已經被生活磨平了菱角,氣性還怎麼大得起來。
而在這潛默移化,發生大改變的平行世界裡,長子賈珠沒有早逝,長女賈元春沒有在深宮大院裡白白蹉跎歲月,而是一鼓作氣勢如虎的當上了皇后娘娘。
春風得意,王夫人那從娘家帶來的氣性,自然而然越發的大了。
相信作為枕邊人,賈政也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會相信了趙姨娘的污衊之詞,並不全是頭腦簡單的緣故。
當然,氣性再怎麼大,王夫人都不可能跑到顏盈面前來發作。
一來身份不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