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顏堯的關係已經到了有我沒他,有他沒我的地步。我相信依著爸爸的心,不用多做思索,就可以確定爸爸會偏向誰。反正不可能是我,都十年沒見了,再深的感情都會隨著時間消逝,何況我和爸爸本身沒有太過深厚的感情。」
「別急著否認。十年來,要是爸爸真的在乎我這個女兒,可有寄來隻字片語?大姐都還時不時寄來一件衣服,一雙自己編織的尼龍絲襪,只有爸爸媽媽,你們就好像已經將我遺忘了,沒有這個女兒似的。」
「既然如此,何必眷戀虛假的溫情。痛痛快快的簽下斷絕文書,250塊錢的生活補貼給你們。」
顏爸陷入了久久沉默中。
大概過了一刻鐘吧,顏爸總算出聲了。
顏爸道:「盈盈啊,親情不是這麼算的。」
顏盈挑眉,將薄涼表現得淋漓盡致。「不是這麼算,是怎麼算的?還要算我從出生開始到十四歲的養育費?行唄,要算就一次性算清。」
顏爸啞然,頹然笑了笑,卻道:「行,你非要用錢將親情斷得一乾二淨,那就算得清清楚楚。每個月算十塊,不,十五塊錢。一直算到你十四歲。」
顏爸說這話的本意,其實是想讓顏盈考慮清楚,用巨大的數額告訴顏盈,親情不是你想買斷就能買斷的。
一個月十五塊錢,一年十二個月就是一百八十塊錢。再乘以十四年,就是2520元。加上250元,等於顏盈要想跟老顏家斷絕關係的話,得支付顏爸顏媽2770元。
此時種花國剛剛恢復高考,還沒有迎來改革開放。2770元絕對是比大數額了,甚至可以在京市地段稍差的地方,買一套面積只有幾十個平方米的筒子樓了。
瞧瞧,顏盈還沒有答應顏爸提出的要求呢,顏堯就格外意動,他的妻子趙春華更是目漏貪婪,恨不得按下顏盈的腦袋,代替她來回答。
「2770元的斷親費?」顏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行啦,不過我也有要求,需要街道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做保。」
顏爸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顏媽則一副要哭不哭,老白蓮的樣兒。「盈盈,你太剮人心了。我是你媽,他是你爸啊,你怎麼就能忍下去不要我們啊。」
「是你們先不要我的。」顏盈微笑著道:「既然都已經做出決定了,現在擺出這幅捨不得的樣子,也太虛偽了吧。」
「老二,去請老張哥過來。」
顏爸此話一出,顏堯趕緊就去請街道辦事處的張幹員,眉笑眼開的。
倒是唯一算正常人的顏姞手足無措,不太明白怎麼就鬧到『給錢斷絕關係』的一步。
有心想勸父母、顏盈雙方都冷靜一點,可話到嘴邊,根本說不出來。
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一時間,顏姞心亂如麻,只得深深的看著顏盈,仿佛要將此時此刻的顏盈,烙印在心中。
顏盈注意到了顏姞的目光,回以微笑。
不是那種皮笑肉不笑,而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莫名的,顏姞的心,開始安定下來。
不認他們也好,反正作為最小的孩子,顏盈從來沒有受過他們優待,反而因為是最小孩子的緣故,從小都會受到顏堯的欺負。
當初發生顏堯自導自演摔斷腿,以防萬一偷偷報上顏盈名字,將顏盈下鄉當插隊知青的事鐵板釘釘的事件後,顏姞就不止一次做噩夢,夢到自己終有一天會失去小她十歲,她當女兒一樣帶大的妹妹。
就像顏盈回來的前幾天,顏姞一直在做噩夢。
噩夢裡,顏姞看到了顏盈熬不住生活的艱辛,嫁給白河生產隊大隊長那遊手好閒,吃喝嫖都來的小兒子。
倒是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