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岂会替客人脱鞋脱袜?再看身上,衣衫倒仍在身。
心念一动,立即飘身下屋,跃入房中。此时窗门大开,那西斜的月光,投了满屋,早瞥见床柱上,有碧光刺眼,寒森森,蓦可里乍见,真个砭人肌肤!
方洪心中一惊,错步一闪身,早到床柱旁边,待他看清,饶是他干云豪气,剑术已通神,亦不禁心头一惊!
原来那床柱之上,钉着一把匕首,碧玉闪闪,不但锋锐无比,而且显然涂有剧毒!
这一来,方洪不但惊,而且大奇,皆因今番不过才初入江湖,自忖并无仇家,与江湖中人更是无冤怨。
待他略一审视,心中更升起了一片浮云!这匕首实在有剧毒,而且钉入床柱有两三寸深,可见用这匕首的人,功力甚深,若然是暗算自己,怎又会差了准头。方洪一时发起楞来,正不得其解,身侧忽见白影一幌,原来一阵风从窗口拂来,桌上有物飘落。方洪伸手一抄,入手是一张上有字迹的白纸,忙凑近窗口,就月光下一看。
只见上面有两行娟秀的字迹:“有敌蹑踪,今晚更施暗袭,小心小心,今后不可贪杯。”
那语气之中,有责备,更有关切。
原来那字迹一入眼,早看出是寒梅姑娘的笔迹。穷风谷三年,两人早晚习剑,日间同随镜湖老人读书习字,寒梅姑娘的笔迹,他岂有认不得。是以心中大喜,反倒不去追究他何来强敌。
方洪登时全明白了,昨夜酒醉之后,不但自己的鞋袜是她所脱,而且也是她逐走了这暗算自己的人,但因来敌甚强,变生仓促,故而她也仅能令敌人发出的暗器失了准头,并未将敌人留下,更因虽然她退敌之后,还生怕敌人不止一个,故而并不追赶,一直守护在旁。
方洪心道:“是了,是了,必是我酒醒之后,她听得我那一浩叹,这才离去的。”
方洪心中喜极而悔,悔不该昨晚烂醉如泥,心忖:“这么看来,她非但不当我是她仇家,亦未作路人,仍然有情有义。只道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了,不料她竟近在咫尺。”
方洪那还怠慢,忙不迭着上了鞋袜,正当他要出房追寻,忽地心中又一动,返身到了床柱边,拔下了那柄匕首,这才飞身出房。
先前在窗上黑影一掠之顷,他跃登屋脊时,已不见人影,何况现下又耽搁了这一阵,此时追去,那还能见到她。
方洪略一沉吟,心道:“这么说来,昨日在罗浮村中买香烛纸钱的,一定也是她了。”这有何不可解的,必是她发现了方洪,避过一边去了。当下更不迟疑,立即出城,天不过刚亮,已到了罗浮村口。
方洪径奔大坟之前,看得明白,果然多了一堆纸灰,不由跺足,懊悔之极。分明昨日已怀疑是她到来,若然不大意,还怕寻不到她么,这一来,再向何处寻去?皆因昨日那老丈已说得明白,秦家在此已然无人,虽然是他走后,寒梅姑娘才现身扫墓,他入雷波城,她也跟踪去了。
方洪悔恨交集,在墓前怔了好久,心知她若有心避他,绝找她不着的了。便又想道:“除此而外她别无去处,只看她昨日跟踪自己入雷波城,可见她并未存心与我决绝,现下此间我已被人暗袭,敌人绝不死心,她也必不会放心,定会跟随我的身后,只要我留上心,还怕寻她不着么?”方洪越想越觉不错。他已打听得明白,由此往莽苍山,凭他的轻身功夫,不过两日路程。
要知方洪虽恨不得即时找着寒梅,但更望早日救出他娘来,故尔便立刻起身,往南奔莽苍。
中午时侯,到了个小镇,这一路行来,人烟已渐渐稀少,便买了些干粮带在身边。午后所经之地,更是处处皆穷山恶岭,往往数十里地,皆见不到人家。
方洪心中也渐渐焦急起来,皆因他仅知赤炼人魔的巢穴是在莽苍山中,但小时候曾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