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就算我赔你们的了。”
张苒冷笑了声,直瞪着他的眼睛,狠声道:“难道我在你眼中只是贪图富贵之人吗?张家显贵又如何,破败又如何?您是我的爷爷,我不能看着您一个人走完最后的路。您做的事我虽不认可,可我做的事未尝不混账呢?我错了近十年,不想一错再错了。爷爷,您永远是我的爷爷,可您,还认我这个孙子吗?”
张柬之看着眼前唯一的亲人,心中大恸大喜,颤巍巍的伸手欲握他的手,张苒急急伸手握住张柬之的。“爷爷,就让我为您尽孝吧。”
张柬之老泪纵横,连连摇头,颤声道:“你是我的骄傲,是我张家最后的嫡系血脉,我怎能,怎能让你跟我送死?苒儿,你能原谅爷爷,爷爷死亦瞑目了。你走吧,只要你好好活着,爷爷就心满意足了。”
张苒却坚定的看着他,道:“为人子孙者,不能尽孝,何以谓人?爷爷,您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决。”
最后一句话深深的扎进了淼的心里,他已知前途是死路,为何还要如此固执?难道他真的目空一切了吗?身体靠着墙无力的滑下,心底手心只是无限的冰冷。
张苒一路快步走回寝室,大开的房门,残阳的微光洒进室内,照在桌前玉立的人影身上,竟是那样的悲伤。张苒看着她,静静的站在门前,竟再也挪动不了脚步。
淼缓缓转身,夕阳的余光戚戚的映照在她苍白的脸庞上,眉梢眼底竟是绝望和无助。手中紧握着那只手表,痴痴的看着他。
张苒看了一眼手表,紧握了下拳头,暗暗下了决心,缓步走进了房中,平静的看着她,道:“本想临走前把它还给你,现在你来了,正好带走吧。我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淼浑身颤了颤,难以置信的瞪着她,惊道:“你要把它还给我?你讨厌我到见不得我送你的东西吗?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张苒眼底闪过微不可见的悲痛,却转瞬即逝,轻声道:“我从没讨厌过你,侍棋。你是我最好的丫头,你现在找到你的幸福了,我祝福你,希望它能见证你的幸福美满。你应该把它送给另外一个人。”
淼瞪着他,眼底满是心伤和不信,望进他平静无波的黑眸中,她的心彻底的凉了。狠狠的道:“我杨淼送人的东西,不会收回来,更不会转送他人。你既然不要,它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猛力将表砸在墙角,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张苒欲伸手拦,却硬生生的僵住了,眼睁睁的看着手表摔坏。眼底无尽的悲伤和沉痛,旋绕着隐于他漆黑的眸底。淡淡的道:“你的东西任由你处置,我无权置喙。我还有事要忙,不陪你了,请自便。”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淼心一揪,眼中他的背影似乎笼罩在层层叠叠的杀气和寒意中,死神之剑悬于上方,随时都会挥下来。淼心底的恐惧不断扩大,急追出去搂住了他的腰,止住了他的步子,脸颊贴着他泛着寒意的衣服,不顾一切的嚷道:“张苒,我求你了。不要走,不要走——”
张苒的身子晃了晃,立在门口进退不得。他低头看着她交握在他腰间的双手,紧紧地扣着,青筋直跳。心底暗藏汹涌,漆黑的瞳眸闪过太多稍瞬即逝的情绪,不舍与留恋让他不由自主的附上她颤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心底久久的空虚终于逐渐填满。张口就要回答,眼角却瞄到院门前负手而立的李隆基,紧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缓缓掰开她交握的双手,迅速放开,快步往前走了一步,头也不回的冷冷的道:“侍棋,我有我要走的路,即使是死路,我也一定要走。”
淼踉跄的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瞪着他的背影,喝道:“为什么明知道是死路,还要去送死?!既然能活,为什么要选择死?你既然有死的勇气,为什么还怕活着?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为什么不选择好好活着。你死了,会有多少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