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祭奠的,或许是心中那一个梦。梦碎了,才是最惨淡的。
莫向晚拿出纸巾,擦了一擦眼角的泪。
身边的邹南,猛然身子一顿。莫向晚感觉到了,问:“怎么了?”
邹南不说话,只朝一个方向看。
拐角的地方有一个人,对着办过林湘葬礼的礼堂方向行注目礼。
那人立得牢,亦神伤,藏在拐角处,没有能掩饰好。
莫向晚这一看,直看到疑窦丛生。
邹南就要低头快步走,被她拉住了。她问邹南:“为什么管弦会这个时候过来?”
第 77 章
邹南整个人抖颤了一下,莫向晚的发问是乘她不备的。这一位上司,端着明白冷眼看着,什么都看在眼内。
她记得当初由她做培训的时候,她还带着少女的玩性,在上班时间玩连连看,手边还放着零食。
莫向晚就是看在眼内,总是不响,到了临末做见习总结时候,她同她讲:“一天八个钟头要时时刻刻专注工作,或许是严苛了,我的要求很简单,今日事今日毕,计划与总结一样不可少。我会根据你的工作日志安排你的工作内容,保证你的效率和工作量前提下,劳逸结合要适当。”
她听了,惭愧点头。此后再不敢在上班时间过分娱乐,偶尔有了空闲,稍稍轻松几分钟,莫向晚也从不会说她。
但她就是怕她突然正经严肃问她问题,带着并不轻松的表情。她的心里压力骤升。
莫向晚说:“我们找一间咖啡馆聊一聊。”
邹南迟疑,尴尬,害怕,但在莫向晚逼视之下,终于顺从。
莫向晚招了出租车,回到市区,在人声鼎沸的闹市中心,找了一间星巴克入座。
这里人来人往陌生的面孔和气氛,悠扬的背景音乐,她还给邹南点了一杯巧克力星冰乐和黑森林蛋糕,希望她放松心情。
情势渐缓,邹南用小银勺一勺一勺挖着泥一样的蛋糕,银勺上沾了黑泥,她用力擦,擦不掉。她欲语还休。
莫向晚给自己买了一杯拿铁,捧在手里温暖了一会儿冰凉的手指。
她在等邹南开口。
莫向晚喝了一口拿铁,身体也暖了一点,她不想等了,问邹南:“湘湘走了,我知道你很难过。邹南,你还年轻,许多压力承担不了,看到你这样,我很难过。你已经跟了我两年了,期间跟着湘湘跟了六个月。”
邹南将银勺咬在口中,决然地抽了出来,泪扑簌簌流了出来。
她说:“老大,我没有想到湘湘会这样。真的,我没有想到。”
莫向晚温柔地看着她,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期待她将一些话讲出来。
邹南把银勺放下来,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头,垂下头。这样一个认罪的姿态。
她说:“这个圈子,太复杂了,我没有想过一环套一环,会把人逼到这样。”
这是莫向晚知道的,理解的,甚至也是洞悉的。
邹南不熟练,说着这样话,口气都在颤抖。
“湘湘有抑郁症,我跟着她的时候就有了。她认为自己很出色,比比赛的很多选手都要长得漂亮,唱的也好。但是罗风在她刚红的时候就提出分手,理由是她给的压力太大了,她希望罗风能够拿到刘烨这样的成绩。但她又看不惯溜须拍马,看到罗风为了上一部戏,追着导演后面要角色。她跟我说,她最看不得男人摧眉折腰事权贵。可是分手以后,她又不甘心,天天打电话纠缠罗风,让罗风避她不及。”
莫向晚无声叹气,完全能够想象这样一个矛盾的林湘。不甘又自傲。她比表面清高的叶歆更加清高。
她说:“她之前的自杀,不完全是为了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