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会因此而获罪,至少能让她琢磨透一件事实。
“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柳皓雪俯身,将手上的赤金手炉递到了宁荣华手里:“母后的脾气,荣华也是知道的。连皇上都不敢有二话的,何况是静华夫人?”
“荣华还是先回去吧,母后身子不舒坦,连带着心气儿不顺也是有的。等这段日子过去,荣华再过来哄着些,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母后定是念着荣华的。”
柳皓雪语气温和,隐隐还透着几分讨好之意,相比较方才那番严厉苛责,竟仿佛是出自两人一般。
周宁曦抬头愣愣的又看了柳皓雪片刻,才抬手又将那手炉推回到柳皓雪怀里:“夜深天寒,娘娘凤体贵重,臣妾谢娘娘教诲,这就回去潜心诵经,祈求太后福乐安康。”
“娘娘,您依着太后的意思打发她走也就罢了,何必还这般好言好语的。”入画瞧着周宁曦出宫走远,才有些不满的低声嘀咕道:“倒让她得了便宜难免张狂。”
柳皓雪笑了笑,却并没有搭腔,而是扭转头向着殿门走去:“也不知道母后这场病,会拖多久。”
周宁曦所居的凝翠宫离太后的昭明宫并不算远。就算是这般天冷地滑,步行也不过就是一顿饭的功夫。
“小主,今儿的事情您别往心里去,您看皇后不也一样对您客气讨好嘛。”扶着周宁曦的芙柳见自家小主一路上闷着不吭声,小心翼翼的低声劝道:“等着过些日子……”
“过些日子如何?我进宫这么久了,皇上别说来我宫里,就连几次有机会见面,皇上连看都未曾看过我一眼。”周宁曦叹了口气,打断了芙柳的宽慰:“姑母怪我不争气,也是自然的。”
“娘娘您别这么想,眼下不过是西北用人之际,才让贤妃得势。”芙柳斟酌着言词,努力想哄周宁曦宽心。
“连你都知道眼下西北正用人,可偏偏父亲和哥哥却……”周宁曦说到这里,忍不住恨恨的握紧了手里的帕子:“怕正是如此,才让皇上不待见我,连带着姑母也瞧我不顺。”
皇上如今正需要哄着前线将士上战场杀敌呢,后头朝堂上的那些个重臣不仅不顺着帮他解忧,反而还一个劲儿的拆台添乱,只怕这事情继续发展下去,难免会出祸端。
“近来母亲也不大入宫了,不过即使母亲入宫也没用,她如何劝得动父亲。”周宁曦顿了顿,有些无奈的叹道:“即便是姑母的话,如今父亲又能听得进几句?”
“小主且宽心吧,皇上仁孝,再则侯爷与公子也是为了不让大司马太过专横跋扈,一片赤胆忠心呢。”
周宁曦抬手捂着胸口,缓缓的舒了口气才道:“也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昭明宫里一折腾便是整夜,等柳皓雪伺候太后睡下出昭明宫时,天色已经微微泛白了。撑着满满的倦意,柳皓雪与一起出宫的周宁玥寒暄了两句,便一头进了撵轿,摇摇晃晃的往瑞庆宫回返。
等扶着入画的手进宫,正巧撞上宫祈云往外走。见到她一脸的倦意,宫祈云眉头微微一皱,不假思索的从入画手里接过柳皓雪,揽着她往内殿走:“母后那里,不是还有静华夫人么?”
“皇上在勤政殿忙着,臣妾总得替皇上尽孝才是。”柳皓雪一挨着床榻便懒懒的靠上去不想动弹:“瞧着这架势,往后几天还有得折腾呢。”
“喔?”宫祈云挑眉。
“母后还不知道。”柳皓雪看着宫祈云笑了笑:“听茗福姑姑的意思,是母后贪看院中的红梅,故而吹了冷风才会病情加重。不过如今用了汤药,已经稳住了。依着太医的说法,静养一段日子,开了春也就顺当了。”
原本她也以为,太后是因为今晚的事情传她过去的。可是到了昭明宫才知道,今晚急召只是一场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