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每回夜里总扰得她喘不过气,像是怕极了失去她一般。
她知道他心头躁虑,这才特别拨了空,拉着他往皇宫外跑,想让他好好散散心。兴许他散心之后,心胸一舒畅,便愿意同她说说他心里近来之忧闷了。
此时,京城大街之上,段云罗和司徒无艳坐于茶馆二楼西边厢房内,啥事也不多做,就是听着百姓们茶余饭后闲嗑牙。
段云罗坐在他身边,偎着他身子,握着他手,如同寻常夫妻一般。
“客倌,您要的药草茶、上好香片,还有您吩咐的山泉水,全给您送来了!这山泉水是一早上才从山溪里取来的,清润可口得紧啊!”店小二端着大茶盘,卖力地笑着。
段云罗让吴嬷嬷给了店小二赏银,待得厢房门一阖,她这才替无艳解开下颚丝带,撤去他那层层包覆,露出他的花容月貌。
横竖这二楼厢房两侧,坐的都是化成寻常打扮之宫里侍卫,总不会再遭遇什么危险了吧。
“一路辛苦了,美人儿。”段云罗故意以指尖逗弄他下颚。
司徒无艳握过她手腕,重重咬住她指尖,乘机便将她揽在怀里。
吴嬷嬷见两人恩爱,心里虽是开心,却不好意思这么瞧着,只得随口找了个话题。
“公主今儿个怎么没点茶点?”吴嬷嬷问道。
“今儿个不想吃。”段云罗小声地说道,低首为他倒着他爱喝之沁凉山泉。“山泉水冷,下回还是得煮滚过一回再喝,才不至于冻着胃肠……”
司徒无艳没理她的话,紧掐着她下颚,脸色一凛问道:“你爱吃茶点?”
“爱极了。从小便是什么澄粉水团、梨条蜜饯、果子馒头,全都爱吃得紧,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吴嬷嬷笑着接了话。
“我现下不爱吃了嘛。”段云罗侧身捧起热茶,小啜了一口。
“因为我?”他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心头一紧。
“你又不能吃,我一人吃了也无趣啊。”段云罗将装着药草茶之陶杯送到他唇边,催着他多喝几口。
“你无须因为我身子,而剥夺你喜欢之事物。”他盯着她,烦闷地说道。
“我只是想如此做而已,哪算得上是什么剥夺呢?”
“我说摄……公子啊!咱们小姐对你啊,可真是没话好说了。”吴嬷嬷掩着嘴,看着两人相依偎模样,忍不住掩着嘴笑着。“您还不快快挑个好时日,把咱们小姐迎进门!”
司徒无艳没接话,静静地呷了几口茶。
“嬷嬷,我待他哪有他待我好呢?当今天下大势稍定,都是他一人为我而做之功德呢!”
段云罗见他没回应,笑着回了吴嬷嬷这句话,免得场面不自在后,她便假意兴致勃勃地掀起帘子,望着客栈一楼之人来人往。
她终究是无艳的人,不论他日后娶她与否,她的心总不会改变。现下日子已经够让她满足了,她自然不再奢求什么。
司徒无艳望着她纤细背影,玉容却是毫无表情。
他知道自己心里其实是存着几分蓄意,存心要让日子就这么下去的。
娶了她,他自然能安心地告知天下——她段云罗是他无艳之人。
但他身子如此孱弱,若成亲不到数年,便使她成了寡妇。倒不如现下便让她继续当个未曾婚嫁之女帝。至少无须为他服丧,日后若想再嫁,也少了一层忌讳。
一忖及此,司徒无艳胸口不禁一阵闷窒,他蓦地拿起山泉水一饮而尽,整个手臂止不住地颤抖着。
“公……小姐……您听听下头的人,似乎正在夸赞你们呢!”吴嬷嬷耳尖,眉飞色舞地便报起讯来。
“咱们这女皇帝啊,天生就是菩萨好心肠来降世的。”
“我说那摄政王才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