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苏玉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当年所有的事儿那些逻辑不同甚至对不上的点都通畅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顾昭惜应该毫不犹豫的动手才是，可是无论是其他人还是沈慎行，包括苏玉都等急了，顾昭惜依旧没有下台阶的意思。
“苏大人能够仗义直言，还无辜之人清白，是难得的直臣。你不应该为了那些做错的人付出任何代价，你也不会死。”
顾昭惜干脆利落的转换了话题，甚至完全都不在乎自己被父皇背叛的事。
苏玉眼中的神色逐渐转暗，最后无奈的笑了笑，“臣自知罪孽深重，能够得陛下宽恕，侥幸留下一条性命实属不易。但事已至此，臣已经无言继续在朝为官了，请陛下允臣请辞。”
沈慎行在一旁挑眉，完全不理解这位小苏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身份也好，名声也好，而且这么多年在朝廷中积累的声望几乎无人可以替代，最重要的是顾昭惜现在已经坐到了皇帝的位置，苏玉日后就算封侯拜相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绝对能够成为皇帝眼中的红人。
最重要的是这位小苏大人已经在顾昭惜面前展示出了足够的忠心，这样的时机，这样的态度，甚至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几乎是把一条性命都豁出去了。
偏偏顾昭惜又是一个最看重情分的人，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去伤害苏玉以及他背后的苏家，甚至只要苏玉不做出谋朝篡位的事情，哪怕再过分估计顾昭惜都会无条件的选择原谅一次，这是多好的一道保命符。
可是苏玉这个时候却真心实意的想死，在没有办法去死的时候甚至想辞官，这不是把一手好牌打烂，又是什么？沈慎行现在都有些嫉妒了，如果异地而处，他都不敢想象那是一段儿多好的前程。
“苏玉，你走不了了。”顾昭惜非常平淡的陈述了这个事实。
苏玉猛然抬头，眼尾泛红。
“先帝在世时，苏家在你的带领之下走的是孤城的路子，这么多年你洁身自好、秉公执法，无论是对于皇子皇女还是朝廷大臣都一视同仁，我都记不得你得罪了多少人。”
顾昭惜这个时候并不像是一个皇帝对臣子说的话，而是像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在心平气和的交谈。
她在帮助苏玉认清现实。
“你和我都知道我不会杀你，但你若是辞官了，我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只要你没有官身，走出京城的这一瞬间，你曾经得罪过的那些人就有胆子下杀手。”
“你如清风朗月一般，如今能够让所有的事情重见天日，是你本就不屑于那些肮脏之事为伍，也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你身后的苏家呢？最长不过两年的时间，苏家会因为你完全覆灭，你家族中所有后辈被朝廷中的一些官员以及世家大族所打压，甚至会因此丧失生命。”
顾昭惜看着苏玉逐渐苍白的神色，心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平静。
当年父皇赐婚的时候，她躲在大殿的一旁，满怀期待的看着芝兰玉树的苏玉，苏玉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皇帝的赐婚。
如今自己坐在殿上，苏玉跪在她的面前，这个人的生死去留完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顾昭惜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个画面，也在揣测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自己心中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好像当年再多的意难平，现在也都能放下了。
“苏家没有退路了，只能做皇帝的孤臣。你苏玉，也是一样。”
顾昭惜不知道苏玉会做出什么选择，也不敢去再逼他，于是自作主张的帮他做了决定。
顾昭惜袖口里的手心全是汗，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苏玉再次拒绝或者是依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