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这些药就是放在枕头下面的,除了他也没几个人知道,太医那儿好药多得是,他若不是疼得厉害了,也不至于去取,所以多半就是起了些心思,用那些容易上瘾了欲罢不能的麻药替了他原来的药罢。
只是也忒小瞧了他,做大事的人,便是一贯细皮嫩肉的,要挨下去疼痛,也不是多难。
林沫解开了中衣,他的右肩膀摔下来的时候在地上蹭破了皮,没有伤筋动骨,但是一整块地皮被蹭破了,火辣辣地疼,伤口又细密,回来的时候还被盐水清理过,只怕要留疤,他取了一罐子祛疤的药膏,挖了一指头,便要去上药。
“我来吧。”水溶有些看不下去。林沫这人,连根头发丝都长得相当精雕细琢,脖颈到肩膀锁骨那块儿尤其漂亮,雪白如玉,透着淡青色的血管,颇是叫人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儿放。于是那大片的血色就格外地碍眼,若是真留了疤,单是水溶就要扼腕叹息——也不想想留疤不留疤的,他也不大有机会能看到。
“你不怕别人说你是我的长随?”林沫挖苦道,却也没真拦着,由着他把瓶子给拿了过去。
水溶被他的舌头气得没法,心里嘟哝着一会儿一定要用点力气叫他好好疼上一疼,省的嘴里含着砒霜似的,自己不痛快也不肯让别人痛快。只是真挖了药上手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放柔了又放柔,见林沫眉头紧锁,不觉紧张道:“还疼?”
“没事。”比起又疼又痒的腿,离动脉只差一丝一毫的脖子上的血窟窿来,这点破皮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只是林沫现在需要点疼痛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尤其是他的腿,现在绝对不能动弹,却又忍不住想去挠,还是疼一会儿比较得好。
“今天晚上,是——”林沫想了想,终究不放心,比了一个“十五”的手势。
水溶吓得捂住了他的手,斜眼看了两圈,才悄悄地凑近他的耳朵嘀咕道:“别瞎想,是不是还不一定呢,我看到了羽林军统帅魏宝峰,他忽然来,总有几分道理。我看皇上如今还有心思来看你,必是有所打算的。”
他凑得太近,鼻息打在林沫耳根上,叫他打了个颤,忽的就笑了起来。
水溶也起了玩心:“你笑什么?靖远侯也是成了家的人,软香温玉在怀的时候没同你好好地聊聊?”
林沫偏过头去,笑意不减,盯着水溶的眸子一路望到底,隔了好久才缓声道:“哪里比得上北静王。”
他这话不知道有几个意思,水溶脑子里却“轰”了一声。
面前这个人,脾气古怪,得理不饶人,动不动就使性子,脑子里缺根筋一心眼地要往死路上冲,不止如此还要拉他下水,叫他焦头烂额了许久。但是是真心的朋友,他娶妻时鼎力相助,口风颇紧,虽然老说要拿他不能同女子……的事威胁他,但到现在也没见他跟谁说过。尤其是昨日舍身救他,到现在也还没拿救命之恩来说他些什么。
他有些沾沾自喜地想:其实他对于林沫来说,还是有些不同的吧?
林家大爷自幼见惯了生老病死,医者仁心,但更多的却是无奈与无力,所以后来就把那些身外事务都看淡了,连他自己的生死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虽然他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怕死惜命,但哪个真正胆小怕事的人敢像他似的专挑硬砖头去撞?
可是这么个冷情冷性的人,会为了他的命跳下马去,直面猛虎。
水溶想了半天,莫名其妙的就觉得热了起来。
何况林沫还有这么好的皮相。
可是燥热的源头也不过是盯着他看了两眼,便又自顾自地躺了下去,衣服也没有好好拉,仗着帐篷里火盆烧得好,不过把被子掖了掖,一大片的皮肉便露在了外面,可惜得是伤痕累累,看着不如平时赏心悦目,反倒是有些狰狞,水溶素来是个好色的,虽然因着幼时之事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