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衣懵懂地搖搖頭。
她注意到周枕月嘴唇上的那道傷口,疑惑地問:「你嘴巴怎麼了?磕到了?」
周枕月嘴角輕微地抽了一下。
昨晚在車裡,她本來只是想輕輕地吻一下穆雪衣,但吻上去之後,穆雪衣就像是被戳中了一個什麼點,不留任何餘力地抱住了她,用力地回吻。
甚至把她壓倒在了座椅上,還咬破了她的下唇。
看著眼前這個咬完就失憶的穆雪衣,周枕月哼出一聲笑,答道:
「是,磕到了。」
穆雪衣喝了一口粥,「……那你要小心一點啊。」
周枕月:「……」
周枕月拿了一個小瓶蓋,給裡面倒了一點牛奶,放在茴香的嘴巴下面。
「既然你都忘記了,那有的話我就得再說一遍了。」
穆雪衣:「?」
周枕月低著頭,緩緩地將昨天的那句解釋重複了一遍:「小丁不是我的學妹,她是小艾的學妹。」
穆雪衣笑了笑:「我知道啊,我記得你和我說了這個。」
周枕月皺起眉:「你記得?」
「當然,」穆雪衣點點頭,「那個時候我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要不然,也不會下定決心把這件事告訴你。」
周枕月似笑非笑:「所以你只忘了這之後的事?」
穆雪衣誠實地再次點頭。
周枕月彎起唇,搖了搖頭,低聲喃喃:「……算了,只要你記得這之前的事就好。起碼……我知道你肯對我說那些話,不是因為醉酒,而是深思熟慮過的。」
穆雪衣放下湯匙,雙手交叉著支起下巴,眼裡泛著溫柔的波紋,「阿月,你說得對。其實把難過的事告訴你,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難。」
她頓了頓,「我一直覺得,我們之間難以建立的信任,只是你對我的信任。可是我昨天才發現,我之前……好像也沒有那麼信任你。」
周枕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穆雪衣慢慢地說:「我從小就習慣一個人去承受和消化所有的不開心,因為我總是覺得,我這一輩子就是那樣了,註定了沒有誰可以依靠。我以為,有些事不告訴你是在為你省心,可說到底,還是不夠相信你。不相信你可以完全不在意我陰暗、消極的一面,完完全全地……沒有任何理由地……」
短暫的停頓後,語氣里似乎帶了一點哽咽:「……做我的支柱。」
支柱。
周枕月聽到這兩個字,眼底鬱結了三年的陰霾才終於散開。
……終於。
她終於意識到,她是她的支柱了。
「對不起,」穆雪衣吸了一下鼻子,淚眼婆娑,「我居然才想明白,全世界……就只有阿月對我是最好的。以後我什麼都告訴你,你問什麼我都說,你教我騎自行車我也不怕你鬆手了,想要玩具問你要,想要小鴨子也問你要,買不起礦泉水也找你,如果家裡又威脅我,我一定不一個人撐著了……」
她說到最後,哭腔已經遏抑不住了。
周枕月抽了一張紙巾,遞給穆雪衣擦眼淚。以前她笑只是嘴巴在笑,可是現在,她連眉毛眼睛都是在微微笑著的。
「你這個醋,沒有白吃啊。」
穆雪衣拿著紙巾按在眼睛上,忍著眼淚的樣子又乖又可憐。
「你剛剛說的這些話……很好,比你寫過的所有情書都要好。」周枕月抿著唇上的傷口,在溫暖的晨光里,睫毛都柔軟得像早稻田,「把你剛剛說的話寫進今天的情書里,我可以給你加……」
穆雪衣拿下紙巾,眼睛因為略微睜大而顯得圓圓的,「加多少?」
周枕月輕輕一笑:「加10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