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探去,突地发觉世于略像只笑面虎,总是笑脸迎人,令人感觉无害,但他的眼比世于将还要沉笃睿亮,恍若任何人事物都逃不过他的眼,那锋芒精湛的眸光令人不寒而栗,和不笑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世于将相似极了。
“你太抬举我了。”她苦笑。
世于将什么都没告诉他,他当然不知道那人要她即刻离开,他们两人之间,此世注定无缘。
第6章(1)
玺和拔都共乘,两人急马奔回鞑靼阵营,周围景致不断往后刷过,玺却无心理睬,只是单手抓著衣襟,思绪飘得很远,想的念的,竟都是那男人的喜怒哀乐。
“玺殿下。”拔都极沉的嗓音忽地在她耳畔响起。
她蓦然回神,才发觉天色已快亮,鞑靼的阵营近在前方。
她居然在马上想得这般出神?
“玺殿下?”
“我没事。”
拔都目光落在她颈上极为明显的红印,付了会,不动声色地拉高她的盘领。
玺叹口气。“拔都,真是对不住,我心情烦得很,对你口气差了些,你别放在心上。”十五年前,她与父汗和诸位皇兄一同到边城附近秋狩,她年纪太小,在河边玩耍,却发现了顺流而下的他。
那时的他性命垂危,是她央求父汗派请大夫将他救活,然而醒了以后,他却没了先前的记忆。
从此以后,他只认定她,待在她的身边,成为她的贴侍,陪地学武艺、医术和使毒,还擅长易容。他沉默寡言,却赤胆忠心,她拿他当兄长挚友看待,所以在鞑靼国内,她的秘密除去母妃,唯有他知道。
“不会。”不著痕迹地为她掩饰暧昧红痕,他随即先下马,探手想牵她。
“拔都。”她依靠著他下马。
“玺殿下?”他谨慎确保她平安踏在地上。
“征北王是个强敌。”
她赢不了他,半点胜算都没有,甚至连一颗心都沉沦了。
“玺殿下不弱。”
她侧睇他,笑了。“我还有拔都。”
“是的,拔都永远都不会离开玺殿下。”清俊沉厉的脸抹上一丝笑意,柔和了那张向来自律甚严的冷脸。
“这段时日辛苦你了,让你老躲在暗处护著我。”
“是拔都该做的。”他牵著马直往营地,通过守营士兵。
“唷,瞧瞧是谁来了?”
刻薄的嗓音传来,玺不快地抬眼瞪去。“父汗在哪?”
“不用先跟我这个皇兄请安?”旭兀术神采极俊,脸上却有纵欲过度的痕迹。
她撇唇哼笑。“要依礼,皇兄也该先跟我这个太子请安吧。”
在尚未有人攻下边防之前,她还是继位呼声最高的太子。
“你!”旭兀术恼怒的揪起她的衣领,不意瞥见她颈间红晕,怪笑了起来。“哎啊,向来不近女色的小子开窍了?”
玺不解地瞅著他,眼角瞥见拔都横过手臂,不语地抓住旭兀术的手,微微使劲的力道教他承受不住地松开她。
“对象是谁啊?啊啊,你一直待在征北王身边,不会就是征北王给你留下的痕迹吧。”他嘴脸鄙夷,目光轻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近女色肯定有鬼,如今搭上征北王,是不是有意要联合他来打击咱们?”
“你在胡说什么东西?”玺一头雾水,却见拔都闪身挡在她面前。
“那是我留的。”他说。
雾水已经连成一大片了,她还是听不懂。留?留了什么?她不觉抹了抹颈项,想著方才旭兀术的视线,蓦地想起世于将啃过她的颈。难道说他留下了什么痕迹?
“早就知道你们老窝在一块肯定有鬼。”
“那又如何,大皇子不也有男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