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跋扈喜怒无常的恶名。
但惜月却和别人不一样,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和喜恶,她敢于向他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甚至敢于挑衅他,这样的真性情,反而引起他的好感。两人逐渐熟悉后,她在他面前也不再有顾忌,她的话有时候虽难听,却是处处为他着想,这一点,和他那个难产而死的姐姐尤其相似,这让他更多了几分亲切感。唯有和她在一起,他可以放下戒备,不必再伪装自己,也可以畅所欲言。
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短短的时日,两人已找到了相处的默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深爱着那个样样比自己强的堂兄。
两人正说着话,又有宫人来报华媖郡主来了。华媖来之前,显然不知道燕旻也在,待进来后见到燕旻,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而燕旻见了华媖,脸色也是有些古怪。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华媖聊了几句家常后便起身告辞,燕旻此时也没了再呆下去的兴致,也起身走了。惜月有些莫名其妙,问了云竹方知,华媖初时其实是想来见燕诩的,知道燕诩不在,才改来看她,却不料太子也在。
她又问:“太子在又如何?他们又不是不相熟,之前还常一起玩闹的。”
云竹眨眼想了想,“怕正是因为太熟了,所以才尴尬吧。陛下最近想为太子娶妃,听说意属的人正是华媖郡主。”可宫中谁人不知,郡主心仪的是世子啊,云竹心里加了句。
云竹心里有些意难平,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太后出身簪缨世家,当年她的家族从龙有功,曾祖被封为平安侯,一直手握重兵镇守晋西的彤关。华媖郡主是太后娘家的亲侄女,她的父亲是太后最小的弟弟,也是现任平安侯。太后喜欢女孩子,这两年华媖都是住在宫里。据说世子妃故后,太后有意让燕诩娶华媖,虽然就算太后提出来,燕诩也不会同意,但今上在这件事上却一直态度不明,如今看他的意思,华媖是留给太子的。
虽说当年今上并无意皇权,是先帝一意孤行将先太子贬为睿王,将今上推上了皇座,可他到底还是从别人的手中夺了江山,坐上了这个九五至尊之位,纵然一开始不情愿,但这江山已坐了这么多年,早已成为自己囊物,又如何能容许别人觊觎?哪怕别人只是心里想想也是罪该万死的。所以今上平时无论再怎么看重燕诩,心里依然是防着他,断不会让有晋西兵权在手的平安侯府与睿王府联姻。
太后今年是六十整寿,今上为隆重其事,在宫中举办了盛大的寿宴,还特意将睿王召入翼城为太后贺寿。燕诩上一次见自己的父亲睿王,已是三年前,那年他带着几名云卫伪装成商人到郑、梁、魏三地暗中视察,其间得知母亲生病,一时牵挂,偷偷绕到睿王的封地朔安探望,却被睿王骂了个狗血淋头。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已为你做了这么多,将来的成败,全靠你自己。你是要谋大事的人,凡事须谋而后动,岂可因小失大?你以为得陛下赏识,就可放松警惕了?他重用你,看着似因太子不成器,又能得个任人唯贤的圣名,你却不想想,他若对我们父子没有猜忌,早就放你回朔安了。为帝王者,最忌臣下有异心,你私下回来,他若得知,哪管你是何用心,只会往坏里想,你我之前所做一切,皆付之一炬。”
他连母亲一面也没见着便被睿王遣走,自那后,他和睿王府所有的联系,都靠云卫秘密输送。若非这次太后大寿,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睿王,可惜睿王妃一向身子不健朗,受不了长途跋涉,这次没能随睿王进京。
寿宴极尽奢华,宴请的宾客又多,好不容易挨到酒过三巡,燕诩方才寻了个间隙到花园里透透气。不多会,云问来报,睿王已在牡丹园等候。
睿王昨日已到翼城,进宫觐见时左右都有宫人在,父子两人不好说些什么。寒冬时节的牡丹园冷清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