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了马良、牛齐、蔡阳和钱长友四人。
马良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处,又等到嗒嗒的拐杖落地声消失后。才侧头对钱长友笑道:“兄弟,是不是对我们家老幼病残的情况很好奇?”
钱长友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淡然道:“不论贫富与否,千家万户,各有各的不同。只要亲人们能生活在一起,感到幸福就行了。”
马良一挑大拇指。赞道:“别看长友年纪小。可人生的思想觉悟倒挺高的。老实说,我现在还不是很看得开。”
钱长友默然,这或许是马家地一段过往祸事,外人实在不宜再揭这个伤疤。
马良自顾自地缓缓说道:“其实说到底,都是钱闹的。穷人成天地盼望着能够发大财。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又往往不知道,没有做好迎接财富的准备。可能会惹来灾祸。”
马良点上一支烟,缓缓说道:“那是马家生意做得最顺手,上升势头最猛的时候,家还没有搬到沈阳市里呢。我跟着我爸学做生意,老范和老牛还在军队里,蔡阳已经去了美国。突然有一天传来一个噩耗,除了奶奶以外,住在乡下地老娘、媳妇和孩子,都被人绑了票。”
钱长友的眼皮不由自主地一跳,“谁干的?后来怎么样了?”
马良做了个手势:“具体那些人出的手说起来比较复杂,但赎人的条件是五百万,报警就撕票。”
弹了一下烟灰,马良苦笑道:“五百万啊,八十年代地五百万,对于我们家来讲,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那也没办法,只能求人家,分批付款。zui*露”
牛齐愤愤地哼了一声,“那时候我还在广州军区,不知道信儿,要不然的话,谁敢这么过分,我立刻带一连地兵平了他们。”
蔡阳劝道:“行了,以往地事情也别提了,说起来怪让人难受的。”
马良嘴里叼着烟,摊了一下手,“后来费尽周折把人都给弄出来了,不过埋在那里的雷管爆了,房子一塌,孩子挺倒霉的,脊柱上有个地方的神经被压坏了,就落了一个残疾,媳妇受不了这个打击,被刺激得精神病了,老娘上火中了风。嗯,就是现在家里地这副样子了。近些年倒是赚了不少的钱,不过我老爹不会享受,把我给彻底便宜了,呵呵……”
见马良笑的时候神色很复杂,钱长友摸了摸后脑勺,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马良轻咳了一下,提高声音说道:“像我家这样地,从土农民挤入到有钱人的队伍中,产业的规
向很难控制,有时候还得硬着头皮,充一下上流绅士容易啊,有太多的东西要学,而且很多时候还身不由己。”
钱长友干笑了一下,“我看马哥现在就挺有绅士风度的。”
马良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沉声道:“长友,我跟你说啊,人还是少结怨才好,尤其像咱们这些有点儿钱的,舒服日子过惯了的。可一旦确定对方是你的敌人,那就要做到一击毙命,永除后患。如果暂时还没有这样的力量,那就得在某个层面上隐忍下来,同时麻痹对方,择机而动。”
钱长友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在疑惑马良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好在马良又接着话茬讲了下去。
“长友,上次连累你被打,无论再怎么找回场子来,哥哥我都心怀歉意。可是因为有些事情不想让你这个外地人卷进来,所以好多情况没有给你言明。秦家是从北京城里蹿出来的,没能耐在南方发展,便跑到这边跟我们抢生意。即使这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能轻视啊。可以说,虽然双方矛盾不少,争端不断,但都停留在我们这些小字辈口水仗的层次上,双方的最高层都不想闹到撕破脸的地步。这也是咱们仅仅教训了一下那些争相献媚的公子哥,而没动秦菲菲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