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展开这张纸。可惜一个字也看不懂。看起来像是汉字,纸上抬头显示是华盛顿锡布利纪念医院。她嘟着嘴,打量这几个字,扔进了垃圾袋里。
孟秋雨结束在日本的课业,回到中国已经是1994年的秋天。陈青抱着孩子来接机,两人见面的时候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陈青胖了一些,儿子也圆乎乎的,秋雨从她手上抱过来,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揪住了孟秋雨的头发,小嘴凑上去啃自己抓着头发的小手。
秋雨呲着牙说“你儿子还真是跟你一个德性,大名叫什么?”
“王家伟”
“走吧,边走边说”
“陈彦邦呢?没跟你一起回?”
秋雨笑一笑,亲了亲家伟胖嘟嘟的脸蛋,没说话。
陈青一看,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秋雨在陈青的房子里落脚,打算过几天回家探望家人,再作其它的打算。
这天晚上,陈青让保姆带着孩子,自己和秋雨在饭店订了位子。
她开车带着秋雨穿过往昔熟悉的街道,南城旧楼里的欢笑,凤鸣里9号的缠绵,已成记忆。秋雨坐在副驾驶座上,晚风从车窗里灌进来。“九月份了,这里还这么暖和”
“日本冷吗?”
“比这冷多了”
“你跟陈彦邦分开了?”
“分了”
“分开多久了?是你甩的他,还是他甩的你?”
孟秋雨扭过头,将头发夹在耳后“我说,你说话能委婉一点儿吗?”
“不能。说吧”
“就那么分了。”
“还想着他吗?”
秋雨望着车窗外流过的霓虹,缓缓摇了摇头。
“你啊你啊,口是心非”
“没有,我要结婚了”
陈青将车停在饭店门口“结婚?你是不是跟他分手了就破罐子破摔?随便找个人就把自己嫁了?”
“不是,改天介绍你认识”
“日本人?”
“不是,中国人”
“在这儿?”
“家在这儿,人现在在北京”
“你跟王国华怎么样?”
“分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
这事就发生在两月前,陈青这一年24岁,做王国华的小老婆已经做了五年。她也偶尔旁敲侧击的问王国华,你就从来没有想到我跟我结婚吗?问了几次,最后都是自讨没趣,也就不问了。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连廉耻也没有了。但转念一想,廉耻值几个钱?能吃能喝?
他虽然无法给她婚姻,但她再也不会在半夜里为了第二天的伙食费着急发愁,她白天踩着高跟鞋逛商场,睡觉,或者带上几个朋友出海钓鱼,晚上参加朋友的聚会,或者去美容院,王国华得空的时候也会带她出去旅游,日子过得漫无目的,帐户里有了许多人可能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但她常常半夜醒来,有时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到了半夜就再也没有睡意,爬起来一个人打扫房子,浇浇花。做累了就开一瓶酒喝到天亮。这样颠三倒四的日子过了好几年,直到她24岁生日的那天晚上。
她从车上下来,拎着王国华新送的鳄鱼皮包,她从包里拿出烟,那晚有风,她一只手拢起,一只手在打火,突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出一个人,一把抓住她的包,使劲一拽,得手过后一路狂奔向路边等着的一辆摩托车,一溜烟的跑了。陈青咬着牙跺脚,追着摩托车跑了几步,大声喊:“嗳!你跟老子下来,敢抢我的包,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一整个晚上,陈青都因此事难以入睡,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惴惴不安。连夜打电话给王国华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