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医生说这些都是正常的,开颅手术需要经历漫长的恢复期。
孟秋雨离开东京,在华盛顿呆了一个星期。时间并不算长。她坐在病床前看电视,将声音调得很小,新闻里突然出现熟悉的亚州人面孔,字幕打出来,香港流行乐团Beyond成员Koma Wong在东京从舞台上跌落,摔成重伤,昏迷不醒,于昨日去世。秋雨看到熟悉的东京街景,突然想起已经许久没联系关鹤。她看了看躺在床上,仍在熟睡中的陈彦邦,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来“秋雨?”
“是我,吃早饭了吗?”
“早饭?现在都晚上了,曼谷跟中国有这么久的时差吗?”
“啊!”秋雨笑了一声“喝了点酒,拉着窗帘睡觉呢,还以为到早上了”
“别老一个人呆着喝酒,玩得高兴吗?都一个星期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秋雨打哈哈“一有好吃好喝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都上哪儿玩了?”
“普吉岛,还去了趟清迈”
关鹤在这边怏怏的说“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再有一个月吧”
“行啊你,你想不想我?”
“嗯”
关鹤追问“嗯是什么意思?想还是不想?”
“嗯”
“我想你,你别忘了有空给我打电话,要不你把酒店号码给我,我打给你”
“别,这里打国际长途太贵了,我回日本打给你”
“行,那你别忘了”
关鹤恋恋不舍的放下话筒。
孟秋雨放下电话,回头,病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怔怔的望着她:“你在对他说谎。”
“是啊”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在我这里”
“我认为,背着他来看望你已经对他不公平,我不想告诉他,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了更难受”
“如果我们已经只是朋友,如果我们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他为什么要难受?还是,为什么你觉得他要难受?”
“你想我怎么说呢?伤害他?就像你当时伤害我一样吗?”
“秋雨,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释清楚”
“那么就不用解释”她眼含泪光,起身走向窗口。抱着胳膊倚在窗前。
他张了张口,说“我。。。。。。 ”
秋雨急急开口:“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知道”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问“想吃点什么吗?”
陈彦邦点点头。明亮的阳光透过乳白色的轻纱照进房间。
“吃个苹果吧,好吗?”
他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秋雨让护工洗了一个苹果,她将苹果拿过来,用刀切成两半,用勺子挖掉核,一下一下的刮下果肉,喂进他嘴里。每一次张嘴,都要牵动伤口,他吃得很辛苦。秋雨逼着他吃掉了半个苹果,又喂了小半碗浓汤。他开口说话,声音极低“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什么时候来的?这个问题你问了好几遍了”她笑了笑:“来了一个星期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她将碗放下“来看看你”
“看我?我挺好的,动了个小手术。”他停下来,喘了口气,接着说“事实上我不需要你呆在这里,我有护工,我母亲也在这里”
医生说过,他的瞬时记忆十分短暂,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也许立刻就忘。秋雨几乎每天都要与他进行这样的对话。
这时,护工进来查看点滴,记录了他的饮食,又俯下身取走了尿袋。陈彦邦耳根绯红,目光跟着护工,闭上眼睛。
“噢,你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