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白菜被豬拱了的惋惜。
巫師傅道:「你說的是熱處理車間姓金那女的?」
「應該是吧,好像是姓金。生得清清爽爽的,她丈夫也是咱們廠的,我頭天上班,三個人就鬧來了,陳福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知道的是他被捉了個現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去捉了別人的現場。」
何如月想起來,後來在廠里就沒見過那姓金的女人,也不知道她額上的傷口現在怎樣了。
巫師傅倒是一點不意外:「他就是這樣。這姓金的也是軟弱,吃了個啞巴虧還要被倒打一耙。哪天他要碰上個兇悍的,怕是把他幾把都……」
「咳咳!」許波一陣嚴重的咳嗽,嚇得巫師傅一身冷汗,這才反應過來,何如月還是個未婚小姑娘。
「不好意思,粗魯了,哈哈。」
何如月聽出些端倪,只怕那女人並不是主動委身於陳福,這背後一定還有更深的隱情。怪不得那天她會激憤地撞柜子,女人之無奈與軟弱,逼得她走投無路了吧。
一時間,何如月長長地嘆一聲:「壞人好囂張。女人真可憐啊。」
許波轉頭望了望她,似乎不懂她為什麼突發感慨,語重心長道:「婦女能頂半邊天,要想不可憐啊,自己要硬氣起來。比如我愛人,那叫一個硬氣,你們信不信,我好歹也是個副廠長吧,家裡根本沒我說話的份,哈哈。」
「許廠長愛人是做什麼的?」何如月好奇。
巫師傅替領導答了:「市毛紡廠的車間主任,省先進生產工作者,是不是很硬氣。」
嘖嘖嘖,何如月也不由拍一波馬屁:「硬氣,真硬氣。」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年代女人的確地位還可以,但前提是,自己價值過硬。
可那些因為歷史原因失去了受教育的機會、或因為性格原因在婚姻中處於劣勢的女人呢,她們也不該白白地被踐踏啊。
何如月啊何如月,你果然、任重而道遠。
…
麵包車飛馳在國道上,逐漸,夕陽西下。
此時的吳柴廠職工,已經紛紛開始準備下班,有些特別趕早的「奧運選手」已經開始慢吞吞向廠門口挪動。
豐峻今天上的十二小時班,要從早上七點到晚上七點。下午他裝好了水位表,鍋爐房班組長笑得合不攏嘴,每回這種時候,只要豐峻出馬就能迅速搞定,這才是鍋爐房的人都供著他的真正理由。
所以日常都是其他的鍋爐工在看守,並不強求豐峻時時刻刻都在。
人人都以為豐峻又躲到香樟樹上去沉思時,豐峻其實已經又一次悄悄地上了屋。
他最近對配件庫特別感興趣,尤其是今天他發現周文華下班前又去了配件庫。
「不行,這批軸承質量真的太差了,你看,這都是車間退回來的廢料。」配件庫管理員小張憂心忡忡。
周文華站在貨站前,將油膩膩的一堆軸承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眉頭一皺:「這是安裝工人太暴力了吧,我看軸承質量沒什麼問題,是被他們裝壞了。」
「肯定不是……」
「我看就是。」
他絲毫不給小張反駁的機會,抓了一把回絲擦了擦手,背著手又晃出去配件庫大門。
供應科副科長周彭城正站在配件庫旁拐角處,見周文華出來,趕緊迎上去,低聲道:「我說的沒錯吧。你得想想辦法,要麼讓他們想辦法提升質量,要麼就只能換人家了。」
周文華嘴一撇:「報廢率有一半嗎?就這麼緊張?」
「一半?謝天謝地,以前咱們廠一直用新壇軸承廠供的貨,次品率可不到百分之三,而且還包賠包損,周副主席你不能開我玩笑啊。我可是看著你的面子……」
立刻被周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