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莲自然不会是细作,但是,她是个人,是人就终究会心软,因为她本姓闾丘,是闾丘夫人的嫡妹啊!”墨台妖孽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知道,那些妄图劫走闾丘夫人的,必定密切关注春莲的动向。所以为了避嫌,我不让春莲接近闾丘夫人,闾丘夫人那边一直有专人照顾。但是,前天晚上一抵达客栈,春莲就擅自面见了闾丘夫人——我问过春莲,她说她只是想跟胞姊说几句话,可能是最后一次说话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春莲突然心软了,但是我相信春莲不会背叛我的……当然,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我是不会轻易对她用附骨鞭的。之后晚上事发,我离开客栈前,有专门叮嘱春莲守在你的身边,但是她再次违抗了我的命令,私自加入到搜查的队伍中,而让你遇险……三罪并罚,一根附骨鞭,算是轻饶她了。”
这样说来,我突然想到,前天晚上我确实看到春莲拿着吃食进了一个车撵,同时我还看到了一个黑影,只是没往心里去……
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一阵释然,不由感到轻松。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墨台妖孽,他只是浅浅柔柔地笑着。
“冬杏呢?”半晌,我才开口问道,声音有点沙哑。
“也在那檀木车撵里,这次出府,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易容成闾丘夫人,混淆敌人的视线。”墨台妖孽答道。
我略思恻,说道:“我出去看看她们的情况。”
“让秋梅陪你去。”
我睨了一眼地上的秋梅,摇头,道:“秋梅先好好歇息着,现在烟雾应该还没散尽,敌人没这么快杀过来……”
刚说完,就听到一滴水砸在车蓬顶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瞬间,就发展成了倾盆大雨。
该死!我低咒,向门边冲去。
“夫人,下雨了,烟雾就要散了,还是我陪你去吧!”秋梅喊道。
“在敌人杀来前,你们千万别出来!肉眼无法分辨这毒气,到底是烟还是雾,是固体颗粒还是液体颗粒,现在与水接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反应,在被雨水完全冲刷干净之前,毒性可能比气态的时候更大!”
我也没管他们能否听明白,就急急爬下了马车。
烟雾的颜色慢慢淡去,与雨水混合,落在身上,呈滑腻的油状。我惊异地发现,那些拉车的驴马都已毙命,不是死于毒素,而是被人用利器划开脖颈的,地上留下无数个雨水也冲刷不去的血洼。显然,那些训练有素的车妇毒发前,意恐惊马踏人毁车,就直接动手了——我不禁张口结舌,她们接受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教育?!满地的护卫及车妇,有的完全休克了,有的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有的仍在抽搐……我极力无视,径自走着。
我先爬上了红木车轿,身子刚探进车厢,脖子上无声无息地横了一把剑——
“那个……我很高兴看到你们没事儿,但是千万稳住情绪,别乱激动!”我僵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夫人!”夏枫低呼,急忙收了剑,将我扶起来。
我上下打量他,只是脸色有些发白,似乎并无大碍。车内的软塌上,春莲趴卧着身子,但是手里同样握着剑。
夏枫说,刚才他不放心春莲,就没下车查看,后来从窗户看到有异状,急忙掩了窗门,所以并没有吸入多少毒气。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我不由精神一振。以同样的话吩咐他们在车里呆好,就下车去找檀木车撵。
刚进车厢,就是扑面的恶臭。这车撵,跟其他一般,堆满各式的物什,但是中间空处,平放着一个用灰麻毯子包裹的人。
我迟疑地走近,地上那人,纠结的乱发披散在脸上,无法判断是冬杏还是那个闾丘夫人。
“冬杏?你没事吧?有中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