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流星,紧随两人其后。
同儿的射术大有精进,十射九中,几无虚发,丝毫没有看上去的那样文弱。诸儿真心赞道:“这倒真像是我的儿子!”可同儿并不会以此称赞为荣。
两个人都在暗地里较劲,较量了几个回合,发现对手不弱,才有些英雄相惜。我见他们一路有问有答,不论真假,总归是个好的开头,心里也稍有安慰。
只听不远处树丛淅簌,还未等我恍过神来,两人就同时举弓,双箭齐发,一头麋鹿应声栽倒在地上。
诸儿轻笑,“这下算谁的?”
“自然是舅舅的,请。”同儿一礼。
诸儿又笑,“孺子可教。我还能同你争一头鹿不成?”
我拨马上前,笑道:“今日我一无所获,这鹿,不如就算我的吧。”
“桃华今日怎么一箭不发?”诸儿问我。
“你们两个本事了得,我不敢献丑。”实则,我根本没有打猎的心思,我极力拉拢两人,如今面上虽一片和乐,只怕背地里还是暗潮汹涌。一整日我都心神不宁,坐在马上不停环伺四周,总觉得身边有暗箭相胁,就不知是冲着诸儿的,还是冲着同儿的?
同儿策马去取猎物,见树下坐着山野村夫,赤着双脚,吐出嘴里衔着的草,悠然吟唱: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
歌中赞他少年威仪,又有神射,我的同儿也是担得起这样的夸赞的。同儿下马,走上前道:“我们在此处狩猎,先生坐在树下太危险了,还是速速离去吧。”
“哦,那马上之人有王者之气,可是齐侯啊?”村夫并不急于离开,遥指诸儿问道。
同儿回望一眼,道:“正是。”
村夫哈哈大笑,“我见你们甚为亲密,你这美少年,想是他的假子了?”
诸儿眯起凤眼,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瞧着。这村夫也忒不识好歹,我欲上前解围,却被诸儿的鞭子抵住了马头。
同儿诟如不闻,依旧客气笑道:“先生差矣,齐侯是我舅舅。这里太危险,先生不宜在此处久留,还是快快离去吧。”
“好嘞,好嘞。”村夫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光着脚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我见同儿向身边的颛孙生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儿我再找颛孙生,就不见他的踪影了。诸儿见我四下寻觅,凑近我哂笑道:“不用找了,你儿子心里憋着火,派他的戎右去灭口了。”
我暗自叹气,只凭我一人,恐怕还是难以挽回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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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过后,诸儿已有几分醉态,我扶他回宫休息,才将他搬上榻,果儿就来传话:“公主,主上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我看了诸儿一眼,吩咐下人小心伺候着,便随那人去了。
路经园子的时候,见一人穿着仆从的衣服跟在巡夜的侍卫后面过去,那人好像有几分面熟,看他步履如风,应该有些功夫底子。可我一心想着如何对同儿开口,就未在意。
同儿将我迎进屋内,又端茶递水,我心里有疑,便问:“同儿,你叫我何事?”
同儿笑道:“母亲把我从曲阜叫来,想必有要紧的事。白天也没机会问您,只好夜里请您过来一趟。”
“我是有事。”我一直思忖如何开口,他既先问起,我就把话说了:“同儿……你至今未立正室,我想……让你娶你舅舅的女儿姜离可好?”
同儿抿唇不语,片刻,又冷静地笑道:“我和姜离,总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