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着他。“不是你?”
“我?你要为我作个人全方位设计?不,不,不用,我心领了。我这副样子就够魅力无边了,要是我再俊上半分,帅上半分,全城女性恐怕要掀起争夺战了。”
恋文扬起苹果要扔他,想起她吃过了,只笑着白他一眼。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唉,你见时变得和别的女人一样了?我还以为你与众不同哩。有话明着说,不要出题教我猜嘛,又不是元宵节。”
她认为今天那位金融界的女主管,是得了他的推介,不过她想他不会承认的。
“你虽然行善不欲人知,义风可嘉,可是我还是要说我必须说的话。”
关敬望住她。
“已经快三个星期了,我想‘他’多半在我们找到画框里的签名时,便骤然明白了自己是谁,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不会再来了。”
他整个表情静下来。
“我懂了,这个谜题好猜,谜底只有三个字:逐客令。”
“关敬——”
“嘿,猜对要有奖的。”
“你只猜对一半,你不是客。”
“喝。我是什么?”
“你认为呢?”
他住在这的这些日子,甚至吻都没有吻她,试也没试过,连碰碰她也不曾。以前他还直冲冲的一股子热情,扰得她芳心乱跳,“同居”一屋内后。他反而成了个亲切、友善、客气的室友。
而她不需要室友,尤其男性室友。
他没有马上回答。
“地下室快弄好了,”静默半晌后,他说。“然后我就搬走。”
“地下室?你在地下室弄什么?”
“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恋文张口结舌。“噢……关敬……”
“我尽力在赶,地下室工程进行得比装修整个房子慢,因为它是地下室,空气和光线两项就需要较特殊麻烦的工作,特别是当你要它看起来、感觉起来,都不觉得是在地下室。”
“我要它看起来……”
他笑着,耸耸肩。“只是个说法。地下室空间相当大,不善加利用太可惜。”
“你为什么没问我,也没跟我提呢?就像你做这个厨房,”她双手一挥。“我事前就告诉你,我负担不起全套欧洲式设备和装潢,但你还是做了。”
他脸色僵凝起来。“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我不需要这种华而不实的浪费。还有起居间,”她刷地转身走出厨房,来到起居间。“这些隐藏式灯光,有必要吗?这是个家,不是酒吧。”
关敬打量着她,似乎什么事不大对劲。
“恋文,装这些灯之前,我和你讨论过,你很喜欢。它们并不贵,是个要结束营业的灯饰店的拍卖品,店主还另外给了特别折扣。”
她不理他,裙子沙沙响地疾走向客厅。
“你说了不铺地毯,却又在这摆上一块。”
“恋文——”那块茶几底下,沙发之间的浅绿色地毯,是她要的。
“还有其他的,我不要一一细数了。你东一点、西一点的,让我不知不觉接受你这位专业人士的意见,不断透支我的预算,然后你又偷偷为我介绍客户,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关敬一言不发地看了她半晌,转身走开,进客房拿了他一个简单的手提袋,笔直地出了大门。
直到前院的大门砰的一声,他的吉普车驶离了,恋文才大梦初醒的眨眨眼睛。
上帝,她刚刚做了什么?她说了什么?
“不是我。”她喃喃。
这就和她来看房子那天,临要走了,看了玻璃彩绘一眼,以后的行为竟全不由自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