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下一口酒,看着上位的天子:“莫染红丝线,徒夸好颜色。我有双泪珠,知君穿不得。”
“莫近红炉火,炎气徒相逼。我有两鬓霜,知君销不得。”
宣墨不想再听下去,她的愁肠,她的泪珠,全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他,却枉费全力也无法宽慰到一丝一毫!他甚至没有听完整首诗,踉跄起身,逃一样的快步离开,留下一堆面面相觑的嫔妃们。
流苏没有再念下去,也没有理会众嫔妃,搭了莲喜的手,缓步回到了晚蔷园。
她自认已把心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宣墨也沉寂了一段时日,没有再来晚蔷园。这几日却又踏足了,却绝口不提除夕之夜的事。有时候流苏不理他,只管看自己的书,他也不在意,让莲喜拿了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两个人不说话,相安无事的消磨掉一下午。流苏竟渐渐觉得宣墨已是晚蔷园里一个会活动的摆设了。
到了胎儿七八个月的时候,流苏的身子已很重了。天气也渐渐炎热,沐浴和行动都不是很方便,宣墨命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天天轮流值班,只怕流苏有个万一。莲喜扶着流苏出去散步时,宣墨堂堂一个天子,却亦步亦趋的跟在流苏后头,只怕有个什么闪失。
莲喜也不知收了宣墨什么好处,日日在流苏耳边唠叨说着宣墨的好。流苏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作为一个君王,能做到这等地步,确实是自己无尚的荣光了。可是宣墨做的再多,她却只有感激之情,不敢亦无力再爱上他一次。那些尘封的往事,尽管可以刻意忽视,却始终是扎在喉头的一根刺。
这日又是夏日的傍晚,流苏懒洋洋斜躺在葡萄架下的美人椅上,透过那些纠缠的枝蔓缝隙看天边的晚霞。莲喜捧了一盅莲子羹放在流苏旁边的小几上,返身回屋内去燃香驱赶蚊虫。
隐约间却听到屋外清脆的瓷器破裂的声音,她心里蓦然觉得不对,连忙疾步走出屋外。果然看到流苏蹙着眉,一手紧紧抓住旁边的抚几,一手抚着肚子。莲喜赶前两步扶住流苏,沉着的吩咐丫头们一部分去请太医和皇上,一部分去准备热水剪子干净的布条等。
流苏被莲喜半扶半拖的扶到床上躺下,小腹一阵阵的收缩的剧痛,她能感觉到破掉的羊水蔓延开来,湿漉漉一片。宣墨是最先赶到的,泰山崩于前都岿然不动的人,此刻却手足无措的围着流苏团团转,手伸了出来又收回去,语无伦次的问:“痛不痛?要不要喝口水?”
太医们总算是赶到了,成片向宣墨跪下请安。宣墨心急火燎的一挥手让他们起来,失态的怒吼:“朕要你们保他们母子平安!”
太医们战战兢兢的各自分配了任务,就有人请宣墨出去,宣墨拂开流苏汗湿脸庞上的发丝,眸色一沉,厉声道:“朕就在这儿守着,有异议者按抗旨处理!”又低头拂开流苏汗湿的脸庞上的发丝,温柔道:“流苏,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就在这儿守着,你若实在痛的不行,就咬我的手。”
流苏连翻白眼都没力气,在心里腹诽:我胎位这么正,当然不会有事,您老杵在这儿才会让我难产!她费力的做着口型:“你出去,出去!”
宣墨还有些犹豫,奈何流苏拼命坚持,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晚蔷园的丫头们忙碌的进进出出,带出一盆盆血水,不时还传来流苏痛苦的叫声。宣墨看似沉稳的坐在椅子上,手指却不停焦虑的叩着桌面。高受良安静的立在一旁,眼看那新奉上的茶慢慢冷去。
听着流苏时断时续的叫声,宣墨的脸色越来越黑,手指颤抖着去摸那盏冷茶,入口竟连冷热都分不出。室内无声无息的安静了一会儿,连流苏的呻吟都没了声音,宣墨心里一慌,正要站起身,突然听到清脆而嘹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穿透夏夜的草虫叫声,直直撞到心尖上来。
高受良眉开眼笑:“皇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