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阳光穿过玄衣的温暖,姬君漓问道:“还看得见我吗?”
乐湮摇了摇头,见他没反应,又恍然歉疚地答了一声:“看不太清。”
“丫头。”久违了的称呼,由他唤来,仿佛是齿颊留香的情人呓语,温醇得教乐湮快要醉了,可是她还没有醉,他便残忍地告诉她,“就是这样,可我还要,永远都看不清你。”说到这里,他又似笑非笑地负着手来,“我的丫头,将来长大了一定也是倾城国色,可惜,我看不到了。”
听着听着,乐湮已经怔怔地落下了泪来。
“丫头,我……”他忍住了什么,才侧过身道,“姬君漓,就是个没用又不干脆的废物,留住你他做不到,离开你他也做不到,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陡然间,他感到腰腹一紧,像是被双臂用力地抱住了,原是她轻手轻脚地趁着他说话之际来到了他的身边,抱得那样紧,吐气如兰,踮起脚便在他的颊边亲了一口。
他没有躲避,只是伸出右手在她的脑袋上笔画了一指,然后笑道:“丫头原来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乐湮将双目的热泪都揩到他的衣襟上,然后嘟着嘴恨声恨气地道:“你真不好,你怎么这么不好呢?我被你从战国一路拐来,*又失心……”
“咳咳。”姬君漓咳嗽了两声打断她,“你的身还是你自己的。”
乐湮仰起头怒瞪了他一眼,“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不是你拐卖未成年美女吗?”她不就是他的人了吗?
姬君漓顺了顺她的毛,不再多言。
乐湮又闷着声音说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妄自菲薄,虽然你有时候确实自大又小气,刁钻又刻薄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不是懦夫,也不是负心汉。只要……你以后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就好了。”
于是,门外心潮澎湃、八卦之火烧得滚烫热浪的碧珑,陡然一盆水浇下来,妈呀,正主儿要发飙了,就族长夫人这口气,是要杀人放火啊,就族长这“气管炎”的趋势,这绝壁是要火上浇油啊。
碧珑自动脑补了一下这种画面——
她被五花大绑地架在十字架上,底下堆着一堆干柴火,乐湮狞笑着,将火柴轻描淡写地一抛,然后,火光熊熊而燃,乐湮在火光里大笑,她在火舌里嘶叫。
这个时候,族长提着一桶汽油哼哧哼哧地就过来了,撩袍子直接往上浇,“烧!烧!烧死你这小妖精!”
然后,他又谄媚地打出一把扇子对乐湮扇起凉风来,讨好地笑:“娘子,热不热,扔火柴一定扔得很累吧,咱回家,让她慢慢儿死,啊?”
呃……
光是想想便叫碧珑抖了一抖,她头皮发麻地几步跑远了。
姬君漓温柔一笑,将乐湮圈入怀中,“丫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抱着娇小软乎的身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中一抹凄然浅淡勾勒出绝望的阴翳。他好像,被她彻底攻陷了,连同最后一道护城河,也被她的铁骑长驱直入,平定了他心里的红尘乱雪,江山千里。
乐湮在他怀里将脑袋蹭了蹭,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说一下:“唔,冰激凌哥哥,你说,白秀隽哥哥,要怎么办呢?”
说罢,她便听到头顶一声咬牙切齿地冷哼:“你认的哥哥倒不少!”
乐湮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来,小臂有力地收紧,将姬君漓更深更重地搂住,“原来你是个醋坛子呢……溯时以前就跟我说过,我还不信。傻瓜啊,我最最最最喜欢你啊。”
一叠声的“最”让姬君漓稍稍好受了点儿。
“白秀隽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
……
郗道茂临摹着一副字帖,神色专注认真,她素日里便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