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渡的依赖是真真切切的。
看那两人亲昵的坐在一起,引商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她已经彻底忘了前生的一切,今世的她从未成亲生子,哪怕与女儿血脉相连,也几乎忘记了作为母亲的感觉。阿凉看得出她的慌乱,也不太敢亲近她,但是对花渡就不同了。哪怕花渡背上绣着的那幅青狮吐焰图再显眼,哪怕明知对方身为阴差,阿凉也无所顾忌的依偎在对方的怀里,那是从前世走到今生也抹不去的依赖。
若说花渡不是她的父亲,引商自己也是不信的。
可是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与花渡又是不是曾有过一段姻缘,她还是不知该不该一探究竟。
阿凉不会说话,一见她回来了,先是惊喜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又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前。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引商心底一痛,忍不住蹲下身向她张开了双臂。阿凉这才带着笑跑了过来,她整个人的身子都是冰凉冰凉的散发着寒气,可又那般娇小,好像一只手就能抱起,引商虽穿得单薄,也不由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带给对方温暖一般。
只是阿凉在偎在她怀里片刻之后,还未尝够被母亲拥抱的喜悦,就忍不住蹙起了眉。她趴在引商的肩头仔细闻了闻,待分辨出那股刺鼻的气味之后,就匆匆忙忙的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想往外跑去。
引商不知她想做什么,来不及抓住她就见她飞快跑出了院子,轻轻一跃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墙头边。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花渡隐约察觉出不对,待到走近这边时,也微微皱起眉,“你刚刚遇到什么人了?”
“谢必安。”引商老老实实答了。
“不,不是他。”花渡努力回想这气息的熟悉,倏尔,脑中闪过了自己还被关在石馆时听说的一件事。
“童鬼……”他喃喃道,像是一瞬间就将原本想不明白的事情想通了,“我很快回来。”
引商不明所以,只能愣在原地,见他也突然消失在面前,似乎是追着阿凉去了。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想去看看吗?”
引商慢慢转过身,看华鸢站在庭院白雪间,月光照得脸色一片惨白。
不知怎的,她突然又想到了那日源伊澄所说的话,多日以来未去细想的疑虑一齐涌上了心头……她甚至忍不住将手按在了挂在胸前的那面铜镜上。
可是对面的人却忍不住笑了,他踩着积雪一步步走过来,未在雪上留下任何痕迹。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精什么怪?我告诉你啊。”
☆、第69章
李瑾带钱钱回府实属无奈之举。
钱钱的先夫死因离奇,身上无伤无痕,也不是中了毒染了病,好端端的就那么过世了。因此,钱钱的婆家才会不依不饶的非要钱钱给出个说法来。
李瑾带人在柜坊一连守了三四天不止,既是想从钱钱口中问出点什么来,也是为了保护她免受婆家人骚扰。可是钱钱却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开口一样,无论他问什么,她都一概说自己不知道。
若是让衙门里的人过来,遇到这情形,指不定就要动用什么手段去逼问她了。可是当不明实情的下属愣头愣脑提了一句“要不要来点硬的。”,很快就被知道实情的同僚捂住嘴拖走了。
而就在今日众人准备离开时,本还在后院翻账本的钱钱突然一脸惊慌的冲了出来,她死死拽着李瑾的衣袖,轻声恳求道,“带我儿子一起走。”
有那么一瞬间,李瑾险些以为这孩子其实是自己的骨肉。但是算算对方的年纪,怎么也对不上。而问她原因,她也不肯说,他环顾四周,没在柜坊内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奇怪的只是她在说话时,她儿子一直好奇的盯着后院,也不知在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