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间里沉思着,目光不时投向窗外,望着一街之隔的李府,倒也不顾寒风夹着雪花嗖嗖的往屋子里刮。
“不冷吗?”引商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上去帮他把窗户关上,然后又将早已熄灭的火盆重新点上。
“看得出神,也没留意到。”见他们进来,卫瑕才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几坛酒,“二哥差人送来的,喝一杯吗?”
“好啊。”引商对喝酒一事从来是不忍拒绝的,只是当她发现华鸢也想跟着坐下时,不由挑了挑眉,“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去睡吧。”
“我去睡?”华鸢的声音倏地拔高了,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扫了一圈,“让我走,你们两个独处一室想做什么?大半夜的!”
引商将白眼翻得老高,“让你走是不想让你再喝酒了,你真忘了上次的事?”
夜闯龙宫那一次他的醉态,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哪还能任他再喝醉一次。
“不碍事。”他偏不肯走,硬是挤到了他们二人中间坐下来,然后一挥手便招来了一张小桌,桌上酒器俱全。
“苏雅呢?”卫瑕有些好奇他们怎么没在一起。
“他今日遇到一些事,心里不太痛快。”引商也不知自己该怎样解释今天这事,可是既然回来的路上苏雅已经说了想一个人待会儿,他们还是莫要去打扰他才好。
“你还有闲心担心别人?也不看看自己如何了?”见卫瑕眉头微蹙,华鸢不由撇了撇嘴。
引商很快扭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说话了。那张嘴从来没说出什么好话来,可是不会说话却偏偏还要说,让人想提防着都提防不住。
卫瑕也在这里住了七八年不止,怎么会不知他的性子,平日里无论听了多么不中听的话也从未当真过,往往都是一笑而过罢了,只是这一次也不知是被勾起了什么愁思,目光中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这愁绪来去太快,引商差点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而不等她细想其中缘由,华鸢已经将斟好的酒塞到她手里了,“喝。”
也不知卫钰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美酒,酒香醇郁,她才不过是闻了闻,便似醉了一般,深吸了一口气,执杯一饮而尽。
这一天晚上他们三人到底聊了些什么,引商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可是她仍记得自己是最后一个睡下的,毕竟那两人的酒量实在是不堪一提,她眼看着他们醉倒,最后自己又喝了半个时辰,实在不愿站起身走回房,便在这里将就着睡了一夜。
自幼便独自在外生活的她不懂何为男女之防,道观里的人更是早已习惯了不将她视作女子,可是三人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的场面在外人看来却是荒唐得很。
谢十一一早便来了这里,刚巧遇见门口的卫钰,两人便一起被苏雅迎进了门,谁知上了楼几次敲门没有回应,推开门时却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屋外的人面面相觑,屋里的人一脸懵懂。
“醒醒!”她自己先站起了身,然后又推推地上那两个男人,“快起来。”
闻声,卫瑕很快便直起了身子,华鸢却无动于衷,反倒在她快要出门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的腿,拖得她迈不开步子。
谢十一冷眼看着这副混乱的场面,最后干脆站在门外对着她说道,“别出来了,我只是过来求你一件事。”
难为他竟然还能说出“求”这个字,正在想办法将华鸢甩下去的引商连忙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你说。”
“过些日子,若是长安出了什么大事,你便将这个送到郡王手里。”他将手里拎着的纸鸢递给她,神色比往常还要凝重一些,“若是别人来做,我不放心。”
引商没有傻到去问他为什么不亲自送去,她只是好奇,“到底什么事才算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