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拿在手里,以指尖的血染上那牌子上面的图案,又在林中烧了几张纸钱,默念了三声“土地”,前方果然露出了一条大道。
时隔多月再次来到这间土地庙,全凭她之前向花渡请教过的办法,而这办法里,表明她阴差身份的这块令牌是必不可少的。那土地庙里的土地神一见了她,本还有些诧异,可是见了那块令牌也就老老实实不说话了,只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好像她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但她这一次前来,却是真心实意想要请帮土地帮忙的。
“敢问这位小神仙。”她讨好得凑上去,“不知可否……”
“不可。”那小孩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那好吧。”她也不在意,转身就坐在了土地庙的门口,只要见到阴差出现,就开始貌似无意的晃着谢必安给她的那块牌子,那明晃晃的四个大字“你也来了”吓得每一个经过此地的阴兵鬼差都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小心翼翼瞥她一眼,似在不解她是什么身份。
几次三番,还不等引商请这些阴差帮忙呢,土地神就忍不住了,他坐在高桌之后把手里的户籍一摔,不情不愿的叫她,“你过来,有什么事快说!”
他也是不想再看她留在这里扰人清静,这才答应帮她找一找那生在南朝,名为杨岑的亡魂到底回没回地府。可是翻了翻记录之后,却翻到了一条记载,上面写着这个女子刚好在昨日被押回阴间投胎去了。
“那是谁送她来的?”引商连忙追问着。
土地神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她自己突然跌到庙前。不过你也别想了,她身上有这一任总领狱官亲手写下的判决,说要送她直接转世,再加上年头已久,十殿阎君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那女子现在恐怕早就投胎去了。至于投胎到何处,你莫问我,我可不知道。”
这一番话彻底斩断了一条线索。引商虽有些失落,可是知道阿岑昨日才从那画里挣脱时,又觉得多了一丝希望,毕竟若是这样的话,姜慎和程玦等人也应该是刚从画中出来不久。
让卫钰等人帮忙,其实算不上是个办法,只是多了一分助力罢了。如今土地庙的线索也断了,她就该回城去等着谢必安回家,然后问问他怎样才能寻到程玦。
马还在槐树林外,她是赶着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将这马还给认识的金吾卫之后便撑了伞往平康坊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天就要凉起来了,这些日子里,长安城的雨就几乎没有停过。雨天路滑,她走得也慢,可是既然不担心被金吾卫们抓走,也就不怕回去得晚些,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直到走到一个坊墙拐角时,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身影。
那人一身黑色麻衣坐在墙根下,一只手搭在屈起的那条腿上,任大雨瓢泼将他浇了个浑身湿透都一动不动。
范无救?
待看清这人是谁的时候,引商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记得那日自己逃出画中的时候,范无救还留在其中,如今见了他,问出后来发生的事情岂不是不难。
只是当她走近了几步之后,却看清了那人的神情。
借着这场大雨,纵然他脸上的神情如何悲戚无奈,旁人也分不清顺着他的眼角滚下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看了他这副模样,引商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人人都要说不得的那点苦楚,她最明白这是怎样的感觉。所以,想了想,她还是将手里唯一那把伞塞进他的怀里,让伞面帮他挡一挡风雨,然后叹了声气,“改日你若得闲,再来找我吧。”
说完,便转过身飞快的朝着平康坊跑去,当然,没忘了将怀里那面拿出来挡在头上帮自己遮挡一下风雨。
她本以为,身后那人定要伤心难过个几日才能提起兴致再来找她,可就在她跑回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