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出奇的有耐心,一点一点地过渡,光看这姿势的人都觉得累了。
终于从外焦里嫩中回神,霍麟赶紧上前,帮着端走碗放好,拿起一边的手巾递了过去,将溢出来的轻轻拭去。这位恩公子在救助大哥呢,自己倒好,只管着发愣一点忙也帮不上。心里责备着自己同时,又怪自己胡思乱想了。
待一碗药喂毕,彼岸这才将人好生扶好躺回了床上,拉了被褥盖上,纵他再有本事,也没有岐黄之术,肉眼凡体,他没多大的办法,只能靠着这些个大夫救治了。他从未想过,吃酒都可以将人吃得奄奄一息的,不免又深觉人类的脆弱。
看那杵着之人还未离开,彼岸只道:“回吧,明日再来。”终,他没太过强硬。
已快破晓,霍麟也知时候不早了,自己守在这儿也无作用,便点了首,“那便麻烦彼公子了。”揖礼后,转身离去,门外还自觉地将门带上,漆黑的天色隐隐有了光明迹象,时候真的不早了。
身为亲人,都回去歇息了,那位毫无关系的,却仍守着。自己怎能怪自家大哥与一个外人比亲兄弟还亲?他这亲兄弟,给了他什么呢?还不敌区区一外人。
叹了一口气,往自己的南院去了,交待着仆人这边人一醒赶紧来报。
床上之人不再拧紧了眉头,脸色也润了些,彼岸就坐床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看得入微还出了神,跟座雕塑似的。他承认,他紧张了。
一直不确定,许多事都无法确定。
没人帮他,就连亲人也不肯帮他,以不想害他为名,没有人伸出援手。他不怕结果如何,只是……忍不住伸出手,将那额前的发轻轻撩开,盯着这张清秀的脸,他忧的是,这人该如何是好?
“许汝长生不老,是对是错……”
没人知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微不可见地叹出一口气,彼岸扬衣而起,一道红影便飘离而去了。
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霍青风醒来时,正是午后,本能地捂着胸口下去一点的地方,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且他发现了,那红衣男人越发的温柔了,这会儿都帮他湿巾拭脸,给他穿衣系带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大侠你……怎么了?”难道大侠也跟自己一样,穿越了?
都说温柔似刀,刀刀割人,不会如此吧?
某人这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惹恼彼大侠,大侠将桌上的食物送到他面前,一人一碗肉粥,还有两个小菜,“吃。”大侠一向言简意赅,从来不废话。
霍青风只得埋首吃粥,吃进肚子才觉得胃暖暖的,很舒服。粥饱菜足,阿义却送上了一碗黑漆漆的药,他最近一直有喝,所以也没觉得奇怪,只是喝进去之后,苦得嘴发麻才挑着眉头,“今日的怎的如此之苦?”
不会连阿义都在整他吧?
阿义本能地转脸向坐于一旁的彼岸大侠,这举动让霍青风更是疑惑了,关这大侠什么事?不见彼岸大侠有什么表示,阿义只道:“少爷,您昨夜喝多了,所以郭大夫将药给换了。”
“哦……”这么说来,霍青风只记得昨夜上马车后不久,自己就颠着睡着了,之后的事,他没有印象,难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再看向彼岸大侠,奈何人家一向惜字如金,没开口的打算就真的任你盯个够他也不说一个字。于是,霍青风只得事后向阿义打听,当听到大半夜的去请了大夫,很及时地救了自己一命的,是那面瘫男人之后,心里的滋味,很奇怪。
自己半夜还劳烦了郭大夫,据大夫所言,自己居然喝那么点酒就喝得胃出血了?
放在高科技,得弄吸管把血吸出来什么的,郭大夫两粒药丸再开几贴黑漆漆的药熬着喝就能治好,实在是很神奇。难怪觉得胃灼疼灼疼的,原还以为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