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应活出我自己那份应有的意义。
当我想清楚了这一切时,我便结束了我形同避世的生活,以积极的姿态重新投入学校的生活,万分热忱地编织我庞大的社会关系网,并取得不菲的成绩。说来也奇怪,作为群居的人类,有时候却特别盼望能独处,追求一份逍遥山光水色间的清淡的诗意;但有时候却非常想出人头地,成就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宏图伟业,既然入世,又想出世,在矛盾中摇摆不定,陷入两难的境地。
当然,我当时还未达到这样思想的境界,只是被动地接受命运给我带来的一切。在那个我现在一想起来就痛苦的雨天,我不知所措地背着冯碧落在户外淋雨,直到钱云岘发现我迟迟没有回学校给我打电话为止。
当我吞吞吐吐半遮半掩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的那头立即传来云岘的大骂,“笨蛋!你还算不算男人!”他愤怒的声音如同笼中困兽在嘶嘶怒吼,说:“你太没担当了!回头再骂你!现在你要做的是打车将她送医院去!就去鼓楼医院!”
“可是车子不根本停呀!”我结结巴巴地说。
钱云岘大为火光说:“你就站在人行道上挥挥手,大雨天谁看得到!你不会冲上马路去拦呀!实在不行打120啊!傻站着有用吗?要不要我赶过去给你善后呀!”
可是我根本没有勇气靠近马路,这边是单行线,路特别窄。我怕……我仿佛看到一把粉红色的伞轻轻地飘起来,在记忆中重现时空的一片灰色背景里,显得极为触目惊心,与此同时,有一个甜美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像风中的银铃,叮铃铃。我失神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电话线那边传来的钱云岘焦急的喊声:“喂喂喂!你有没有在听?你现在具体位置在哪里呀?快说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喂喂喂!”
“我这就打120!”我说。我挂断钱云岘的电话,深吸一口气开始拨号。
十分钟后,冯碧落就被送上救护车,到了最近的鼓楼医院,直接被推进急救室。
于是,我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人的一生中有许多时间是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的,比如小时候等待长大,可以考取大学离家读书;比如现在等待放假,可以买到火车票回家。等待的结果无非是两个,好或者不好。好就是达成愿望,不好就是希望落空。在一些人拿着录取通知书奔向神往已久的大学时,也许正有人因为没有考上大学而伤心;在一些人打点行装兴高采烈地踏上回家的路时,也许正有人因为售票厅巨幅屏幕上显示的“无票”而失声痛哭。
☆、流年篇二(10)
不过,某件事,某个人可以等待,说明还是有希望,有希望总比没有好,虽然前途渺渺,虽然心里惶恐不安。
我环视四周,目力所及都是漫天匝地的白色,白墙,白椅,白衣人,无一不是白惨惨的,周围笼罩着一种肃穆和沉寂,我感到呼吸急促起来,仿佛看到多年前,蒙上白布的顾香被戴着白口罩看不见表情的护士推出急救室,尾随其后顾香的妈妈伏在白布上抽抽噎噎,哭声像风琴一样。
顾香的家人根本不知道她十四岁时就有一个同样也是十四岁的男朋友,而那个对她的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小男孩,若无其事地夹杂在一群看热闹的人中间跟到医院,自始自终连哭一声都没有。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想通我为什么亲眼看到顾香死,却没有哭。当时,我可是和她拉过勾,说将来长大了要娶她做妻子的!是我太冷血了么?
手术室的门开了,我看见一个医生摇着头走出来,全身顿时痉挛,难道又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被我送进了死亡的境地么?
医生拉下口罩来,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