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许是追的急,鬓边的发丝也微微吹散了些,零零散散的浮在耳畔。
此刻俞氏静静伫立在灯下,轻轻的喘着气,略显清瘦的身形和带着几分忧色的眸子,都让人不由心生几分恻隐之心。
恍然间,好像眼前的也不过是个心念儿女的母亲罢了。
谢氏平静无波的看着眼前用手攥住前襟微微平息的俞氏,顾砚龄微微欠身,也仿佛入定一般,平静的站在谢氏身侧,周围的婆子丫头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只有穿堂的微风冷冷灌过,伴随着衣袂的声音。
“大嫂。”
俞氏分外真诚的给谢氏行了一礼,谢氏微微点颌,也算是回应了,俞氏这才转头看着顾砚龄,斟酌了半刻,终究诚恳的看着顾砚龄,语中喑哑而艰涩道:“阿九,今日”
俞氏犹疑了片刻,终究咬牙道:“今日在成北王府的事,二婶实在担忧,偏生又不在你三妹身侧,二婶如今也只得问你,今日王府中,你三妹与四妹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三妹当真推了朝姐儿?”
俞氏艰难的挤出最后一句话,却是语中哽咽,竟有些泫然欲泣,顾砚龄垂下眼眸,将眸底的寒意掩去,再抬眼时,灯下的少女也是一脸为难的模样,随之又禁不住小心翼翼看了眼身旁的丫头婆子。
俞氏当下会意,微微侧首对身旁的皎月使了眼色,皎月当即领悟地带着周围的丫头向后退了好几步。
当俞氏再眼神灼灼,满眼期冀的看着顾砚龄时,好像她这个长辈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顾砚龄这个晚辈的身上。
顾砚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终究手中紧紧一捏,压低了声音徐徐道:“二婶,阿九也不瞒您,其实,当时场景混乱,阿九上前去拉四妹时,也被甩开了老远,阿九担心事态严重,毁了府中众姐妹的声誉,便转而去拉褚姑娘,谁知道就在阿九刚上前去时,身前的三妹妹便”
顾砚龄顿了半晌,终究无奈又艰涩道:“突然扑向四妹妹,在众人眼中,四妹妹因着承不住力,倒在了褚姑娘身上,这才双双落了池子。”
听了顾砚龄的话,俞氏脑子一轰,只觉得事情已无转圜之地,很明显,锦姐儿是当着众人的面莫名扑向了顾砚朝,而顾砚朝这才将储怡宁一起带进了池子。
锦姐儿说是因为裙子绊了脚,顾砚朝却是当着众人说锦姐儿是故意为之,而偏生锦姐儿没有半个证人,半点证据证明自己所说,只能靠一张嘴。
可以着三房无理也能搅三分的浑劲儿,锦姐儿一张嘴又怎么敌得过?
现在连顾砚龄这个唯一指望得上的证人,也是稀里煳涂,没看清原委,她还能怎么办。
“二婶。”
少女恬静的声音唤回了俞氏焦头烂额的思绪,随之少女若有似乎的唏嘘与无奈随风逝去,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阿九方才原本想为三妹妹说情,可当时的情形,连阿九也是云里雾里,拿不出半点证据来。”
少女说完,扬起头,好看的眉目为难的轻蹙。
“可四妹妹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府中上下皆知姊妹之间,阿九与三妹妹关系最好,若阿九当时替三妹妹说了话,只怕四妹妹会闹得更厉害,到时候若说我有心包庇也罢了,可若反倒让四妹妹攥住,对三妹妹只怕是更不利,所以”
少女语声一顿,满怀歉意的朝俞氏蹲了一礼,这才诚然道:“还望二婶体谅。”
听了顾砚龄这一番满怀诚恳的话,俞氏又如何能不明白,顾砚龄方才的话的确没有错,那顾砚朝方才俨然疯了一般,只怕是来一个攀一个,来两个咬一双,不拖个下水的是誓不罢休的。
若是顾砚龄贸然求情,让顾砚朝反咬一口,只怕反显得锦姐儿心虚,合着顾砚龄说假话,那原本云里雾里的事,只怕真的就板上钉钉了,那到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