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借助兵谋和兵技造势者,终究只是小成。我再问你,你说战争的本质是什么?”
赵信侧着脑袋嘿嘿一笑道;“打仗吗,无非就是打群架。一个人打架靠的就力气和胆量,而一群人打架靠的就是指挥了,所以才会有兵法嘛。”
王诩哈哈一笑,“你这说法到新鲜,不过倒也说的贴切,确实是如此。”
“既然打仗需要指挥,那指挥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无非就是将士用命,人人效死,个个不惜为主将赴汤蹈火,则虽百万大军,亦可如臂指使。善造兵势之大成者,追求的就是如此。”
赵信听着不禁入神,急忙接话道:“那怎么样才能做到这样。”
王诩伸出二根手指,“二种方法。一为商鞅之法,即为强兵之法,名将难求,就从强兵做起。利用严酷的军法和丰厚的封赏来束缚整个军队,一颗人头一个爵位,当逃兵则全家连坐。秦法如山,秦卒自然人人拼命,‘虎狼之师’便也这么练成的。”
“二为勇战,若统帅有着超凡的武力和勇气,身先士卒,一骑当千,所向披靡,勇武如神。士卒们自然个个争先,将生死置之脑后,一支决死之师,自然勇锐不可挡。”
赵信听到这里不由眼中冒出小星星,满脸的向往神情,站起来握着拳头激动的说道;“太风光了,这种这种,我就要学这种,这种才带劲。”
王诩目露笑意,道:“你以为这种容易做到吗?既为勇战,就当有超凡的武艺和胆识,但也需要过人的谋略和眼光,这样才能敏锐的把握住战机,否则就成了匹夫之勇。同样在士卒中必须有着极高的威望,这样才能一呼百应,人人效命,而获得将士拥护的最好方法无外乎一个个令人炫目的胜利。据我所知,这天底下还未曾有一个人能做到这样。”
赵信连连点头,忙说道;“我学我学,你要教我,我都学。”
忽然有想到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傅,既然你精通此道,那为何我那两个师兄孙膑和庞涓都没有学到这种本事呢?”
王诩似乎早料到赵信会问这种问题,便说道;“庞涓出生贫寒,当初我见他性情孤傲,心胸狭隘,本不欲收他为徒,他却跪在门外五天五夜,我终究心软被他的执着打动,这才将他收在门下。他虽然即为刻苦勤奋,但终究为天资所限,只能窥门而不得入其中。”
“至于孙膑。”说道这里王诩不由顿了顿,神情有些黯淡,许久才说道;“他天资过人,旷世难遇,我所教予他都能迅速的融会贯通,甚至远远超出我的预料。我毕生所学兵法,他已深的精髓,所欠缺的唯独火候而已,若他人生少了那些坎坷荆棘,必然能成就一番旷古朔今的功业。”
“只可惜……只可惜他最信任的师兄,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庞涓却因为嫉妒而让他身不如死,身体的残缺让他变得孤僻,偏执,他心中只有复仇的怒火,复仇成了他人生中唯一的追究。最后庞涓死了,他也带着残缺的身躯隐退山林之中,连我这个师父也再未见过他了。”
赵信听完叹了口气,双手枕头顺势倒在了草地上,仰望着满天星空,忽然开口幽幽道:“师父,你说这天底下最难懂的是什么,我想应该是人心吧。我虽然年纪还小,可是很多事情我真的看不懂,也想不通,你说以后等我长大了,会不会都想明白了。”
王诩笑了笑,也顺势倒在了赵信身边,与他头并头靠在了一起,仰天悠悠道;“你师父我活了一百多岁了,也未曾看透人心一物,你个小屁孩竟然想看透人心,你说好笑不好笑。”
赵信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王诩,说道;“那师父你没有烦恼吗?”
王诩淡然一笑,神色似乎有些惆怅,缓缓说道:“到了我这个年纪,经历的太多,很多事情也就看的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