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爷沐浴完出来，龙公子已经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备上了小菜，跟两个小酒杯。
这是温暖的月夜，极蓝发黑的天挂着的银轮洒落光色，清辉浸透了整个院子，微拂的清风曳动树枝上的叶子，轻摇草丛中的花朵，瓦石上映着它们纤弱的影子。
月色很亮，院子里并不需要着灯。龙公子在往白瓷杯里倒酒，响起了几声叮咚声，若水入泉清清凌凌。
商老爷缓步走了过去，便闻到一阵微弱酒香，澄澈的酒水映着白瓷，乘着月晖，熠熠而闪。他拿起一杯，晃鼻而过，浅酌一口后忍不住一饮而尽。喉间微烧，口腔却是酒香回荡不止，入口温润而不烈。商老爷问道：“什么酒？”
龙公子回道：“单（shan）狐酒，那只小狐狸给的。”
商老爷忍不住又倒了杯，说道：“狐狸精小姐？她几时给你的？”
龙公子回说：“前两日，说过些日子她就不在这了，这些酒就当是饯别礼。”
“这些？”商老爷夺下龙公子刚举到唇边的酒杯。
龙公子“唔”了一声，没答话。
商老爷冷笑，说道：“乖乖交代，你自己藏了多少。”
龙公子眼珠子转了转，道：“这酒你还是先喝了吧，我突然觉得需要去睡下觉。”
商老爷哼道：“噢，不想让我知道吗？难道是干了什么事情，还是说你跟狐狸精小姐有什么猫腻了。”
说完，商老爷突然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抬手掩嘴吸鼻，用一种深闺怨妇的眼神批判地看着龙公子。
龙公子被看得不自在，呐呐道：“我怎会跟她有猫腻。那些酒，我存着，我们慢慢喝。”
商老爷微眯下眼睛看着龙公子，眼神释放出不善的光芒。“存哪了怎么不告诉我。”
龙公子扭头道：“存哪了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商老爷大恼：“既然我不知道那你就告诉我呗。”
龙公子哀伤道：“你若对酒的执着能分一半予我就好了。”
商老爷皱眉，回道：“你若有酒的一半美味，我会尝试的。”
龙公子闻言，想了想，突然拿起桌上那小酒坛，往自己身上一泼，颇为得意地看向商老爷，说道：“现在是满身的美味。”
商老爷沉默了，对于龙公子的此种幼稚举动他不知该作何种评价为好。
龙公子敞开怀抱等到商老爷进入他的怀抱品尝美味，却见商老爷默默转身，一脸潸然欲涕，嘴里骂着：“真他妈浪费。”
商老爷重重地摔上了门。
龙公子呆了，愣了半刻才进了屋。
窗纸显出了影子。烛光烁烁，映照着影子的闪动。
龙公子大抵是要去碰商老爷，商老爷一个大嚷：“去去去，一身酒气，衣裳换了换了。”
龙公子也听话，直接就脱了衣服，又要去碰商老爷，商老爷还是大嚷：“去泡泡！没了酒味再过来！”
龙公子只好走到屏风后的浴桶旁，想要进去，不想商老爷又喊道：“那水我洗过还没换。你去外面，外面池子里。”
龙公子默了。
“你不是喜欢这酒吗，干嘛非要洗。”
商老爷在床边坐着，赖赖地回道：“现下不喜欢了，快去洗了它。”
“池里有鱼。”
“怕甚，它们又不咬你。”
“醉晕了它们怎么办。”
“嗯，那它们今晚会睡得比往常更好一些。”
“……”龙公子只得转身出屋，就这样赤身走进了池子里，浸在池子里，他忍不住喊道：“不能锁门呀。”
商老爷在屋里翻了个白眼，大声回道：“锁了你也能进，我白费力气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