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情敌再也威胁不了她和张天齐的感情。
她沉浸在快乐满足的感觉里,她觉得胜利已经属于她了。
但她心中明白.还有令她不安的隐忧存在。
要将一个美女扮成丑归并不难,要将一个丑妇扮成天仙却不是易事。
葛佩如脸上有胎记,有疮疤,有粉刺,肤色黄中带苍白、把眼睛眯上,頭发掺入一些灰尘,真丑。 穿上破烂的土布衫裙,一双手也苍黑粗糙十足像太湖附近的穷渔妇,比天平山或木渎镇的抬轿女人更穷更丑些。
至少那些抬游客的女轿夫要比她健壮。
男人们中年穷漁夫更容易,张天齐那粗俗穷夸的扮相就十分精神。
他俩从湖西北岸渔村买来的半日半桅小渔船,也显得破败不堪,渔具倒还齐全,有手钓、拦江钓、串网、兜、撒网……
船飘浮在渔洋山的西北角,距这位屏风似的水中小山约十里左右,晨曦中湖上有薄雾,朝露绽放时雾气逐渐消散,波涛拍打着船舷,船下了锭,在原处轻灵地浮沉,除了波涛声,只有水禽的悦耳鸣声打破沉寂。
练习了两天,张天齐已成了熟练的打渔郎。
葛姑娘的家沧海幽城,位于山东登莱的外海,她对打渔本来不算外行。但在太湖打渔与在梅中打蠢笨的海鱼,完全是两回事,所以得须从头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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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舱内已有不少鱼货,两尺长的鲁鱼已有七尾之多,收获甚丰。
“哥,我们是在浪费时间。”葛佩如一面收钓线一面埋怨。
“整天无所事事,烦都烦死了。鞑子皇帝去杭州之前,已经在苏州玩了五天。不会再来玩的,我们在白费工夫。”
百姓对满人蒙人,一律称为鞑子,事实上也难以分辨是满是蒙,反正元朝是蒙古人建立的,也曾统治了近百年。
满人也是外族,所以也顺理成章被称为鞑子。
满蒙人则将汉人称为蛮子,甚至八旗兵把那些文职汉首叫成蛮子宫。
久而久之,双方皆不以为逆,从互相挖苦咒骂变成口头禅,双方都自然而然地不以为怪了。
“他会来的。”张天齐显得信心十足。“上次只在府城附近名胜游玩粉饰太平,又替那个什么慈圣太后祝寿,所以不会远游。
“十年前他游邓尉山,对梅林十分欣赏。这次宋巡抚一定会怂恿他到吾家山,去看所立的香雪海碑。”
“先到尉山潜伏,岂不省事?”
“不可能的,那一带沿途的狗,恐怕都被搜捉拴起来,躲不住的。从水中接近,一定可以成功.十余里水程,在我来说轻而易举。”
说话间,百步外雾影中,突然出现一艘快船,一声吆喝,半升的灰帆骨碌碌下降。
快船发现了他们的渔舟,所以降帆起浆向他们靠,快船上的前舱面十余名佩腰刀大汉,瞪大着胡狼眼,监视他俩的一举一动。
“是乾清帮的快船。“张天齐向葛姑娘低声说。“目前被用作外围巡逻船。” 四支高钩住了漁船,跳下六名大汉,木理会他俩的抗议,彻底搜查船上的每一夹缝角落,态度野蛮凶暴。
除了两把小小的剖鱼刀,没搜出任何可疑物品或可用作凶器的器物。 太湖在最近十年,巳经洠в兴�艋疃��谡馕豢滴趸实鄱�文涎布菖R苏州之前,水贼已被数万水陆官兵彻底肃清了。
而这些乾清帮的人。态度之恶劣蛮横,比以往的太湖水贼更恶劣三分。 经过一番折腾,快船终于驶走了。
“等这些走狗的船突然失踪,由水师营的哨船以代,那就表示鞑于皇帝快要来了。”张天齐目送快船的影子远去。“咱们且耐心等吧!” 四月初一,御舟自杭返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