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某某:
請原諒我以某某二字代替您的名字,原因無他,我實在想不出如何稱呼您。
很抱歉,我患了失語症,無法和您正常交流。
請不要嘲笑我,在這樣一個時代,還要以如此古老的方式表達我對您的感謝。
過去的半年就像一場夢,我時常會從中驚醒,然後,靠著您給予的那些回憶再次入睡。
我一直沒有適應不能說話的日子,因為太孤單了,但是我很喜歡小區里那排梧桐樹,落葉的聲音時常會讓我想起您。
若是有機會和您再次見面,希望我已經克服了心理障礙,能和您正常交流。
到時候,請您一定一定,告訴我,您的姓名。
祝您一路順風,萬事勝意。
周唱晚
20171221」
車子裡傳來悠揚的粵語歌,又是那句熟悉的歌詞。
淡淡交會過,各不留下印。
緊接著是最後一句歌詞。
但是經歷過,最溫柔共振。
唱晚回過神,發現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樓下。
她慌忙轉頭,周驚寒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聽見她的動靜,睜開眼睛,目光落到她的臉上,「醒了?」
「嗯,對不起,我睡著了。」
唱晚揉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沒睡多久。」周驚寒解開安全帶,「走吧,我送你上樓。」
頭還有些發昏,唱晚悄悄在自己手腕內側使勁掐了掐,疼痛讓她清醒了些,她跟在周驚寒的身後,仰望著他的背影,默默地進了單元樓。
周驚寒本想送她進了屋就回去,但看她整個人都懨懨的,沒一點力氣的模樣,輕嘖了聲,「頭很暈?」
唱晚摸索著按了指紋,東倒西歪地靠在牆上,強行打起精神,「不暈!」
「」
周驚寒打開門,將她扶進去,唱晚坐在玄關的小凳子上換好鞋,仰頭傻愣愣的盯著他。
「」周驚寒屈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都這樣了還嘴硬?」
他往鞋架上掃了眼,拿起自己上次穿過的拖鞋,換好鞋,拎著唱晚到沙發上坐好,自己去廚房燒了壺開水。
「家裡有蜂蜜嗎?」
唱晚身體往下滑,縮在沙發的角落裡,嗯了聲,伴隨著熱水壺咕嚕咕嚕的聲音,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
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周驚寒從廚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
騰志科技張副總。
男人神色淡淡,瞥了眼熟睡在沙發上的女孩子,將滑落在地的毯子撿起來幫她蓋好,然後,坐在一旁,按了接聽鍵。
他沒出聲,靜靜聽電話那頭的聲音。
張副總道:「唱晚,還記得我嗎?我這次給你打電話是來道歉的,前天晚上一不小心喝多了,冒犯了你,真是對不住。」
「老李都跟我說過了,我這一喝多就犯混的老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希望你別見怪啊,上次翻譯的尾款我讓老李多給你轉了一萬,當作給你的補償,拜託你下次見到周總監能替我問個好。」
「也不是什麼大事,別影響了兩方的合作關係。」
張副總等了半天,沒聽到回應,有些忐忑問道:「喂,有聽到嗎?」
周驚寒說:「聽到了。」
那邊卡了殼,過了好一會才問:「你是?」
「你剛剛不是讓唱晚替你向我問好嗎?」
張副總:「」
其實剛才周驚寒一說話他就隱約猜到了,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倖的問了下對方是誰。
還不如不問。
周驚寒沒等他繼續說話,就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