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晚沒敢告訴她這次回雲安是和周驚寒一起來的,只說自己已經到了,到時候會抽時間去看看林叔叔和林媽媽。
這段時間,林曼聲有事沒事就讓她抓緊機會,該出手時就出手。
唱晚仰頭望向他的背影,神情糾結複雜。
周驚寒拉著她左拐右拐,唱晚也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吃早飯,一直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不知走了多久,周驚寒突然停下腳步,她沒反應過來,腳步依舊跟著慣性往前走,然後直直的撞在他寬厚的背上。
「怎麼停下了?」唱晚捂著額頭,四下看了眼,他們還在長廊上,前方拐彎處擺了一盆綠蘿。
大約是冬天的緣故,它修長的葉子耷拉下來,在地面投射出一道陰影。
男人轉身,一雙眼睛望著她,唇角一揚,「就是看見某個東西跟你有點像。」
「想停下來多看兩眼。」
「跟我有點像?」唱晚怔忡,環顧一圈,沒看到別的人影,疑惑問道,「哪裡有和我像的東西?」
周驚寒指了指那盆綠蘿,「那個。」
「」
一盆綠植怎麼會和她有相似之處?
唱晚不解的看著他,「哪裡像?」
「你們」周驚寒嗓音帶著點笑,「都喜歡低著頭。」
「」
唱晚耳朵一熱,猛然抬起頭。
沒等她說話,周驚寒忽然抬起手,修長指節碰了下那片碧綠的葉子,那模樣,像極了昨晚他伸手揉她腦袋的樣子。
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情不自禁。
綠蘿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仿若回應。
「我能碰她嗎?」
它還是她?
唱晚腦子裡一團亂麻,根本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胡亂地點頭,聲音很小,落在耳畔卻極為清晰。
「可以。」
周驚寒扣住她手腕的手掌往下滑,徑直握住了她的手。
「你答應了的。」
她手指又開始不受控制的輕顫。
唱晚抬頭想說點什麼,唇瓣剛動了動,周驚寒忽地抬起手。
盯著他的舉動,她剩下的話沒能再說出口,盡數咽回肚子裡。
周驚寒神色泰然自若,慢條斯理地伸出一根手指輕碰了下她的臉頰,沾之即離。
男人瞳仁透著淺棕的光,眼神幽深難測。
「唱晚,你臉紅了。」
「」
吃過早飯後,周驚寒叫了車,也沒說去哪,直接把她塞進了車后座,隨後自己也跟著坐進來。
「我們現在是去香江墓園嗎?」
周驚寒:「不是,去了你就知道。」
車子行駛在路上。
雲安這些年變化很大,馬路都翻新過一遍,道路兩旁的破舊房屋也拆了個乾淨,變成了林立的高樓大廈。
周驚寒瞥她,「很久沒回來了?」
「嗯。」唱晚把視線從車窗外挪回來,「四年多了。」
「我也差不多。」周驚寒低低地嘆。
「」
車子最終停在一條她極為熟悉的街道上。
唱晚詫異轉頭,「我家以前住在這附近!」
周驚寒打開車門,示意她下車,笑道:「這條街歷史悠久,現在已經被政府保護起來了,準備開發成旅遊區,裡面的建築還保留著以前的模樣,走吧,我們去逛逛。」
街道上有很多脖子上掛著相機的遊客,其中偶爾有幾個人會對著某個建築拍幾張照。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唱晚怔怔地望著街道兩旁的一切,幼年記憶自心底深處翻滾而起,在這裡住的那十二年,是她終其一生再難尋回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