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坐進他車的那一瞬間開始,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越來越覺得答應楚楚的請求是個餿主意。
她是楚楚的哥哥不假,但他同時還是傅行深吶!
是傅氏總裁!
儘管傅行深在她面前從來沒擺過什麼架子,一直平易近人,溫和有禮,但她心裡清楚,他是看在周驚寒的面子上才那麼做的。
單論他們二人的關係,還遠沒達到讓他來接的地步。
唱晚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傅行深從後視鏡里看她一眼,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袋子遞過來。
那個不顯眼的袋子裡裹了層銀色的保溫膜,裡面裝著一份飯。
「謝謝!」
這回的語氣明顯帶了幾分震驚。
傅行深非常不要臉的應下了這句感謝,「嘗嘗吧,跨了半個主城區,還徒步走了一段路才買到的。」
只不過做這些事的人不是他罷了。
「」
這話說的唱晚更加惶恐不安。
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沒吭聲,默默點頭,隨後把飯拿出來,裡面放著一雙筷子和一個雪白的瓷勺。
蓋子一打開,一股鮮香撲面而來,甚至還冒著熱氣,是一份辣子雞丁蓋澆飯,上面還鋪了一個嫩嫩的煎蛋,旁邊放了兩種小菜,海帶絲和橘子皮。
她拿筷子夾了一點放到嘴裡嘗了嘗,橘子皮帶著它獨有的酸味,微微的有點辣,極為開胃,味道驚為天人。
是那家雲安飯店的菜。
很久以前,他們還在一起時,周驚寒經常帶她去吃。
那時候她就很喜歡他們家的小菜,每次都要單獨買一點回去拌飯。
真是懷念啊。
可好像也只能到懷念為止了。
傅行深一邊開車一邊關注她的表情,見她相當鎮定地吃完了一整份飯,一滴油都沒有濺出來,餐具整整齊齊裝好在袋子裡,還打了個蝴蝶結,末了又對他說了句謝謝,腔調很正常,沒有帶鼻音。
很平常的態度,和他預料中邊吃邊哭的場景完全不同。
他現在已經搞不懂那兩人什麼狀況了。
「有什麼想問的嗎?」
唱晚偏頭看過去,疑惑,「問什麼?」
傅行深輕咳道:「比如這份飯。」
「沒有。」
「」
「沒有?!」
輪到傅行深困惑了。
「嗯,沒有什麼想問的。」
「」
好像說了一句廢話。
又好像他們兩人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唱晚面色絲毫未變,耐心解釋,「是他買的,然後拜託你帶給我的。」
「那你怎麼對我說謝謝?」傅行深頗有為好兄弟打抱不平的意思,「車開了這麼久,也沒見你問過他一句。」
她沉默了很久,小聲道:「我覺得我應該忍得住。」
傅行深但笑不語。
閘門開了一道口,此後就很難再將它關閉。
過了會,她深吸一口氣,念出了那個只敢在深夜無人時分才敢喚出口的名字。
「周驚寒他訂婚了嗎?」
她實在窮得一無所有,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半分自信,無論是對她自己還是對這份感情,在荒涼貧瘠的土地上獨自生活了太久,她早就忘了被人堅定選擇是什麼感覺。
人生何其漫漫,一個人的愛到底能維持多長?
誰也無法保證。
就算他是周驚寒也不能。
所以一直以來,她固步自封,哪怕是遇見自年少開始就偷偷愛慕了六年的人,她也不敢向周驚寒邁出一步,一定要等到他主動牽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