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學術皮的不正經話題,虞夏撇撇嘴:「這麼說一開始就該找個不需要再長身體的男朋友。」
「你找得到都算我死了。」
他現在已經能挺心平氣和聊起這種話題了,不像剛開始,拒絕聽到這種話。
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想笑,從他手裡拿了顆剛剝開的碧根果吃。
吃完早飯沒事做,他們從書架上找了兩本書,靠在一起看。
氣氛挺和諧的,就是謝青辭老是要貼著她,要不就是枕在她頸窩裡,要不就是圈著她的腰,好像要從她身上汲取什麼精神力量。
虞夏嫌他沒骨頭,一直往旁邊躲,躲到人都快趴平了,謝青辭乾脆一頭枕在她大腿上。
「你好香,」他懶洋洋說著,扔開手,兩隻手圈住她的腰,「又想睡了。」
時差還沒倒過來呢。
虞夏被他勒得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伸長手拿了個抱枕過來,去托他的腦袋。
「起來,墊個枕頭,不然等你一覺睡醒我的腿都要截肢了。」
他順從著抬起頭,等枕頭墊好,再倒下去,眉眼舒展著說:「還是在家裡舒服,沒有你我都睡不好。」
「我看你睡得挺好的。」
「沒有,」他側頭吻了下她的手臂,「就是睡不好。」
她笑了聲,也不和他對著說了,摸摸他的頭髮:「行了,睡會兒吧。」
異地之後的相處,每時每刻都有意義,每分每秒都溫馨甜蜜。
窗外的陽光傾斜著照進來,在書架前落下光斑,虞夏伸手勉強遮擋了一下,只能照顧到謝青辭臉上那一點位置。
大概是光線的問題,謝青辭睡得不怎麼好,半夢半醒的。也可能是昨天晚上討論了一些家庭的事,想起了太多過去,他在夢裡又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高中學校旁邊的租房裡。
房子並不太好,說不上坐北朝南,悶熱的夏天裡,陽光也只會在下午三四點以後才會光臨,然後在五六點的時候,餘暉用盡最後一點勁兒灑滿他的房間。
這時候他放學了,和同學同行一段路後揮手告別。他有一段時間不喜歡讓同學去他家,因為他期待著打開門後能看見裡面坐著個明艷的大明星。
可惜多數時間期待都是落空的,到後來更是完全沒有這個期待的機會了。
那之後,他偶爾也會帶同學回去,一起打打遊戲,或者打球後會在他家一起吃頓外賣。
不過沒人在那裡過夜,最多到了八點,同學就會接到父母的電話,然後皺著臉抱怨兩句,再神采飛揚地朝他揮手,說要滾回家接受父母的男女混打了,還感慨說全班就他最瀟灑,沒人管著。
他並不解釋,就一笑而過。
他好像身臨其境地感受到了夏日傍晚的悶熱和潮濕。
外面馬路上行駛過的車帶來一陣陣熱浪,來來去去的行人被熱得心情不好,常常能看見路邊有父母在罵孩子不准吃太多雪糕。
最先亮起絢麗燈光的廣場上,掛著虞夏的海報,明艷生輝的女人笑吟吟對著他,他知道他們如何親密,但身邊的人永遠不會在討論這位女明星的時候提起一個叫謝青辭的人。
就像,就像路過的老師總會問起「你父母呢」「家在這裡嗎」一樣,無一例外。
他漫不經心拍著籃球往回走,碰上躲在一邊偷看他的女生,就乾脆把籃球夾在手臂下,面無表情拐去另一個地方買汽水,然後再抄小路回去,避開她們。
回到家裡,仍舊是潮熱的,安靜的,他也安靜地洗漱,看一眼好像永遠不會有期待之中的動靜的手機,然後閉眼睡覺。
一天天重複著,偶爾他爸媽會打電話回來詢問他的生活和學習。
但他們分開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