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誅也打斷她:「我以後會教他。」
兩人嗆起話來,一句連著一句,仿佛比誰的聲音大,全不像是祖孫,倒更像是仇人。
聽不懂鏖兀話的阮久也察覺出有點不對勁,抬頭看去。
赫連誅按住他的手:「你吃。」
太皇太后回頭望了一眼以屏風遮擋的宮殿後面,壓下嘴角,又道:「幾年沒回來,你的摔跤功夫倒是見長。」
這就是要提起昨晚赫連誅與赫連誠摔跤的事情了。
赫連誅道:「是王爺讓著我。」
他原本是假意推脫一句,卻不想在太皇太后眼裡,赫連誠千好萬好,她竟就這樣順著話爬上去了。
「那也是,你才多大,怎麼打得過阿誠?」她又沉下臉色,「他有意讓著你,你倒好,下手沒輕重,把他背上摔出來這麼大一塊青的,看得我心疼。」
「摔跤就是這樣……」
「摔跤哪有這樣的?」
赫連誅淡淡地把剩下的話說完:「從前我與赫連誠摔跤,他是這樣說的。我以為祖母希望我把兄長的教導記在心裡。」
太皇太后的臉色倏地沉了下去。
沒多久,阮久還沒吃多少零食,赫連誅就回頭對他道:「可以回去了。」
「好。」阮久把手裡的桃仁塞進嘴裡,再次起身,和他一起行禮,然後離開。
接著赫連誅又帶著他去拜見太后。太后是個典型的梁國美人,三十上下的年紀,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雍容華貴。
同是「和親公主」,她對阮久也不多做為難,同他說了兩句話,又送了一堆東西,就放他走了。
這一趟走下來,阮久回到寢宮的時候,時候還早得很。
昨日十八和銅人留在寢宮,把阮久的東西都搬過來,布置好了。
阮久回去時,開飯生的那隻小狗,正和新來的小狼追逐嬉鬧。那隻小狼從後邊追上小狗,飛撲上前,把它按住,兩隻毛茸茸滾在一起,噔噔噔地滾下台階。
阮久一手拎起一個,把它們分開,抱在懷裡:「不許打架。」
名為開飯的大狼狗看見他,也衝過來要阮久抱。
然後阮久險些被它撞翻。
阮久和幾隻小動物一起玩了一會兒,十八抱著東西經過他身後,善意提醒:「小公子,快點給它們取名字,再不取就又要叫開飯二代一號和二號了。」
哦,對。
阮久這時才想到這一點,想了一會兒,手指一點小狗:「你叫米飯,和你娘一樣都有一個『飯』字。」他再一指小狼:「你叫饅頭,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米飯的弟弟了。」
十八再一次默默經過。
這是什麼名字?還不如開飯呢。
「快,快叫哥。」阮久把小狼往小狗那邊推,「快點。」
就這樣玩了一會兒,十八第三次默默經過的時候,阮久玩累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去把我的兩個后妃喊來。」
和親鏖兀的第三天,打牌!
大德宮裡和和氣氣、快快活活的,太皇太后的太寧宮氣氛卻不是太好。
赫連誠趴在榻上,太皇太后守在一邊,看著他背上被摔打出來的青紫,長吁短嘆,不斷抱怨:「他下手也太重了,就是仗著你讓他。梁人都是瘋狗,他原本就是梁人的種,現在又娶了個梁人做王后,往後就瘋得更厲害了。下回別再讓著他了。」
赫連誠心虛,只應了一聲:「是。」
太皇太后和藹地摸摸他的鬢角。她不喜歡梁人,自然也就不喜歡自己兒子與和親公主生下的赫連誅。赫連誠則不同,赫連誠是自己兒子在迎娶和親公主之前,一次外出打獵生下的孩子。他的母親雖然只是牧場上的一個女奴,卻是純正的鏖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