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笑了笑:「五年前就在看了,以後有的是時候看。」
當時他太害怕了,早已經記不清楚了,五年前和親的時候,淚眼朦朧里,他到底有沒有在看赫連誅。
他只記得,當時有一陣風,從西北邊吹來,夾雜著牧草的清香、小羊羔的奶香,還有一點點野狼的血腥味。
五年前的阮久絕對想不到,他會被野狼叼進狼窩裡,和那匹野狼一起,走遍鏖兀的草原。
第105章
阮老爺出門做生意去了, 年紀尚小的阮久扒在家門前的柱子上,目送爹爹離開,一看不見爹爹, 就忍不住掉眼淚,哭得稀里嘩啦的,誰勸也不管用,娘親親自來哄也沒用。
沒辦法, 只能讓旁邊小廝看著些, 等他慢慢哭。
最後是十五歲的阮鶴下學回來,看見柱子上黏著個人,才發現這是自己弟弟。
阮久哭得累了,含著兩汪眼淚, 抱著柱子睡了一覺,正迷迷糊糊的時候, 就被別人抱起來了。
他蹬了蹬腳,一癟嘴又要哭,阮鶴拍拍他的背, 他便癟著嘴, 忍住了。
「哥哥。」
阮鶴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臉:「你怎麼了?」
阮久抱著兄長的脖子,小聲道:「爹爹走了。」
「爹爹是去掙錢了。」
「不掙錢。」
「不掙錢,你就不能養身體, 總是要生病。」
阮久自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那還是不掙錢好,就不用吃藥了。」
阮鶴頓了頓:「爹爹不掙錢, 你連飯都吃不上。」
阮久嘟囔道:「才不會。」
阮家原本並不富裕,甚至有時候還窮得揭不開鍋, 阮久出生之後才時來運轉, 有了錢。
他沒經歷過, 當然不知道。
可是阮久給阮家帶來了好運氣,自己的身體卻一直不太好,總是要吃藥進補。
為了掙錢給他用,阮老爺的生意才越做越大,現在已經做到鏖兀那邊了。
阮鶴把弟弟哄好,就把他給放下來。
阮鶴把書包摘下來,掛在阮久的身上,拍了一下他:「進去找娘親,娘親在煮糖水了。」
阮久邁著小短腿,跨過門檻,書包拖在地上,噠噠地跑進去。
阮老爺幾個月後就回來了,阮久又是抱著爹爹一陣哭,直到阮老爺拿出給他的禮物。
一個銀質的香囊。
阮久雙手捧著有他半個手掌大的香囊,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香!」
阮老爺道:「香吧,拿著慢慢聞去,有了這個,你以後就不用再吃藥了。」
「真噠?」阮久眼睛一亮,抱著自己的寶貝,躲到沒人的角角去了。
阮夫人端來熱水,給阮老爺洗臉剃鬚。
阮夫人道:「你又哄他玩,下次生病吃藥,就更難哄了。」
阮老爺仰著頭:「那裡邊裝的是藥材,鏖兀體虛的孩子都帶,我特意跟鏖兀商人換來的。拿給大夫看過了,確實能強身健體。」
阮夫人笑了一下:「行吧,你最好能保證他再也不用吃藥,下回吃藥你去抓人。」
「我去就我去……」
阮老爺話音未落,阮夫人驚呼一聲:「小久!」
阮久蹲在小角角里,腦袋抵著牆壁,已經昏過去了。
他想多聞聞香囊的味道,呼吸太急,就……就……
真是次丟臉的暈倒啊。
阮久做了個夢。
他夢見了一大片草原,草原上有小牛小羊,還有他從沒見過的房子,和梁國的房子一點都不一樣。
他不想去看房子,他想去看小羊和小牛,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