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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头一位受到杜均接见的就是今科乡试的解元胡闵,这个胡闵不过二十弱龄便得了解元,本就是凤毛麟角的人物。本来人人称颂,偏偏后头传出一个消息,苏州布政使谢大人的长子以十六岁得了直隶解元。
如果说一个天才最大的屈辱,那就是被另一个天才压下去了,而且那人不仅比你年轻,还比你有家世。
不过谢清骏虽后到了苏州府,可他并未入读苏州的任何一间书院,而布政使大人府上又岂是这些寒门学子能随便出入的。
所以这些书院的学子只闻过谢家大公子的名,却连人都没见过。这个胡闵便是想找人家文斗一番,却连人都见不着。
如今杜均杜大学士不仅点评了胡闵的文章,还言之凿凿地说,以胡涤生之才可问鼎明年会试的三甲。杜均可不仅仅是学问好,他当官也不差,听说辞官回乡的时候,皇上那是再三挽留了。况且他可是当过数次会试的主考官的,对于这学子的才能学识看得可比一般老师清楚地很。
连杜均都这么说,一时间胡闵的风头又是一时无两。
按理说胡闵出风头,关谢家什么事啊。可偏偏文人相轻的毛病又出来,都说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便是这状元所做的文章都不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若真说那是他做的文章对了当时主考官的喜好,后头又得了皇上的青眼罢了。
可偏偏就有好事者,又将谢清骏提了出来,说这位布政使家的大公子,比胡闵还小四岁呢,就连得直隶省的解元。关键是人家还有一个当阁老的爷爷,一个当侯爷的外公,人家在京城的人脉就不是你一个苏州学子能比的,所以好事者就说更看好谢清骏得三甲之位。
这提的多了,自然就传到了胡闵的耳中。他本就不忿乡试之后被谢清骏抢了风头,如今杜大学士只看上了他的文章,可偏偏还有将谢清骏拖出来压他一头。
于是谢清骏在胡闵眼中,简直就是远日有怨近日有仇的代表了。
可问题又来了,谢清骏从来没在苏州的学子圈里交际过,大家也只听说过谢家大公子如今在苏州,却从没人真正见过。所以胡闵就算想找他文斗一番,也瞧不见人。
可是找不到谢清骏,却能找到旁人啊。于是与胡闵等人同在白鹭书院读书的谢清懋就成了头号倒霉鬼,刚开始也只是同窗们在他身后指指点点而已。
他这人最是端方,在书院之中,那真是板正地不行在板正了。就算是再好学的学生都有开小差的时候,可谢清懋就能从早上端坐到下学,而且不带一点走神的。
所以他一直是班上考评的第一,从未被超越过,况且真算起来,他比同窗的年纪要小上两三岁。因此能有如今这份成绩更是难得,所以一些老师私下点评学生的时候,就说过这位谢家二公子只怕以后未必就能差与其兄长。
毕竟教他的老师当中也有教过胡闵的,那胡闵在十四岁不论是读书的态度还是学识可都是比不上谢清懋的。所以说家学渊源这四个字,可不单单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谢清懋自幼便得谢树元亲自教导,即便如今他在书院读书,可谢树元还是会定期考校他,每隔几日便要点评他的文章。只怕这书院里头教书的先生们,就算学识有比谢树元渊博的,但是论科举上的前程却是谁都比不上他的。
单单有谢树元这个亲爹的加持,谢清懋以后的科举前程自是不愁的。
可这几日来,就连谢清懋这样板正的性子,都觉得同窗似乎都对自己颇有些微词,他还深刻反思过究竟是自己错在何处了呢。
直到有一次,他去用膳时,无意听到两位同窗的谈话。两人刚开始便是在羡慕胡闵,说他能得了杜均杜大学士的青眼。
“再得杜大学士青眼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