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无颜以见先帝!”
王俭,是谢谦之的恩师,情义深厚甚于亲父。
真不知谢谦之当时是如何感想,靖安不禁恶意揣测下。
“啪!”戒尺狠狠的敲在桌案上,靖安讪讪的对上张俭那怒气冲冲的脸“公主回神!”
“噗嗤”凌烟阁里响起低低的嗤笑声,靖安脸上微燥,低头做读书状。
“不知各位以为郑伯所为如何?可算是明君?”张俭收了戒尺,接着刚才的话问道“太子殿下以为呢?”
“国君本份,未见其明。”楚颜低头答道,不褒不贬。
“本公主就觉得郑伯做得很好,称得上明!”接话的还是六公主楚云,她年纪虽小,位置却正在靖安身后。
“愿闻其详”张俭笑道,作为老师他是很愿意听到自己的学生提出不同的见解。无论是好的还是有些偏误的至少不像靖安公主一样,总是一问三不知。
“嗯……他平息了一场战乱把伤亡减到最少,可见他是个明君了”见太傅投来赞许的目光,楚云不禁更为得意,不由得探头道“靖安姐姐觉得呢。”
《左传》这一篇学得是兄弟相残,讲得是郑武公的妻子姜氏偏爱幼子,屡次劝说丈夫改立幼子为太子,未成功。长子继位后,姜氏又为自己的小儿子请封地,越祖制。有臣子劝说郑伯管制自己的弟弟,郑伯只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最后小儿子谋反不成奔逃他方,郑伯软禁了自己的母亲最终又和好如初。
“通篇学生不曾见君主之明,只见君主之智”就在所有人都等着靖安如往常一般答“不知”时却忽然听见这样一句话,纷纷侧目,连王俭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二哥,我听说这靖安公主不是只会答不知吗?怎么今天改性了?”谢弘打趣道。
谢谦之只是翻看眼前的书,不曾答话,他们这些侍读的位置虽在一些不得宠或是位份不高的公主皇子前面,但也在凌烟阁侧面偏后的地方了,他倒能图个清静。
“谦之觉得呢?”耳听得这一句,谢谦之就知道自己的恩师是又不会让他清静了,一抬头果然看见所有的人都向他看来“谦之觉得二位公主所言,哪位更有道理呢?”
谢谦之暗中叹了口气,拱手,抬头道“学生以为二位公主各有见解,但学生更赞同六公主所言。郑伯能忍一时之辱图谋大计,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且最后与其母尽释前嫌,有国君之大度,堪称明君。”
听谢谦之这样一说,楚云越发得意了“怎么样,靖安姐姐,还是你和太子哥哥错了吧。“十四岁的少女声音不高却尖细,尖细到整个凌烟阁都能听到,靖安不由得脸色一变。
张俭听得连连点头,却也顾忌靖安的颜面道“想来公主所见的君主之智也在于此了。”
“太傅以为,君主的智谋就是君主的明吗?一个人有智谋就可以称之为有德行的君子吗?”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靖安竟然接话了,她今日若是认下了这错,阿颜与谢谦之之间,阿颜从一开始就会处在劣势了。
“谢公子所言,我觉得不过是智谋罢了,太傅说过但凡是英明的君主必有美好的品德。郑伯放任幼弟胡作非为,不加管制而是伺机杀之,可曾有兄弟之爱?郑伯兄弟相残,姜氏之过大矣,母子何以和好如初,不过是为了史书上留一笔美名。这方是太子所说的郑伯只尽了国君本份,未见其明德之处。”
第八章
一室静寂,靖安说完便懒懒的靠回椅背上。她这番言论未必有多精辟,换了其他人来说也不过如此。只是靖安,从来都很少开口的靖安,难免就让人惊怔了些。
不管其他人是怎样想的,靖安却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后背是一片冷汗。她从始至终都没敢回头看谢谦之一眼,她留给谢谦之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