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提什么束脩。如果你们家比较远的,可以住到院子里来。对了,我这儿有个小学堂,你们知道的。我平日要出去上课,照顾不过来。如果你们有时间,可以给他们上课,薪金我会照常给的。大家都在这个院子里,所以不需要什么课程表,随时安排、随时调整。大致上,上午先给孩子们上两个小时,再给你们上两个小时。下午同样如此。如果那天有事儿,就麻烦你们给孩子们上课了。”
学生们连连称“是”。
“今天特殊,你们回去准备一下。从明天起,正式上课,准备好纸笔。”孙元起打发他们走了。因为今天,孙元起也有事儿。
昨日,孙元起见到讲台上的三种《初等物理教科书》,才想起给孙家鼐老大人的教材只有上半部分。眼看京师大学堂这一学期已经结束,如果不赶快付印的话,恐怕下学期就没有教材用了。且好久没拜见这个“叔祖”,需要前去走动走动。所以,昨天下午已经嘱咐老郑准备了好东西,只等今天前去。
等学生走了,叫上老佟,雇了辆大车,赶往廉子胡同。
或许是天热,或许是不逢年过节,比起年前的时候,现在孙府门前明显没有什么人气。大车刚在府门前停下,里面的家人便隔着门喊道:“孙大人病了,不见客!”
啊?老大人病了?那更得去看看!
孙元起下了车,老佟已跑上前去,拍门叫道:“好叫里面的家人知道,这是孙大人的侄孙,前来探病。”
“侄孙?”仆人们立马抢出,欢天喜地地问道:“是几老爷府上的?”
老佟不知道怎么回答,回头望向孙元起。
孙元起和老佟都不知道“寿州孙氏”的显赫。清末,在安徽,寿州孙氏是仅次于合肥李氏的大家族,早年间比东至周氏还厉害些。孙家鼐兄弟五人:长兄孙家泽,道光十八年进士;二兄孙家铎,道光二十一年进士;三兄孙家怿,咸丰二年举人;四兄孙家丞;老五孙家鼐,咸丰九年状元,官至大学士。人称“一门三进士,五子四登科”,可见其人才鼎盛。只是这五兄弟的后代,多数都在上海经商,倒没有什么杰出的政治人物,后世便鲜为人知了。现在仆人问的,就是问孙元起是孙家鼐哪位兄长府上的。
孙元起只好含糊地说:“你说是京师大学堂的,叔祖大人自然知晓。”
早有一个仆人进府禀报,其他仆人把孙元起引起府里。待到孙元起到了书房,便看见孙家鼐穿着竹布长衫,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并无一丝病容。咦,刚才还说老大人病了,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孙元起快走几步,上前磕头:“给叔祖大人请安。”
“起来吧!”孙家鼐微笑着点点头,让孙元起起来:“今天是什么风哪,把百熙给吹来啦?”
孙元起一阵羞赧,含糊说道:“听说叔祖大人病了,所以前来探望。”
“哦?”孙家鼐抚弄胡须,含笑看着孙元起,“要是老夫好好的,百熙是不会来的咯?”
“哪里哪里!”孙元起连连摇头,“那是怕打扰叔祖大人的公事!”
孙家鼐突然叹口气,才慢慢说道:“百熙,你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孙元起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从何说起。就听孙家鼐缓慢说道:“自从太后亲政以来,老夫一直以病乞休。前几日,蒙皇上、太后恩准,已经予假卸职了。以后,可以在家安心养病,百熙你要时常过来走动呵!”;
啊,老大人病退了?说是生病,这不是好好的么?孙元起奇怪地想。
孙元起并不知道,孙家鼐和翁同龢都是光绪帝的师傅,变法失败后,光绪帝被囚禁在瀛台,翁同龢被慈禧太后“革职,永不叙用,叫地方官严加看管”,即是开除一切公职,监视居住。所以孙家鼐也心中惴惴,屡次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