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仙姝终于在一年后见到了她心中那位白马将军罗艺,罗艺清朗的面颊依旧阳光灿烂,玉树临风一般辗转在皇上御赐的庆功宴上。他一袭紫红色的锦袍,趁着雪白的衫子,腰上扎着紫玉带,脚下鹿皮靴可脚步伐轻快。无数的恭贺声,鼓乐欢歌,任仙姝就静静躲在帷幔后痴痴的偷窥,身后一个声音轻唤:“萧夫人,皇上吩咐你在玉澜宫等候。”
而此刻的任仙姝只能躲在幕后,其中有多少不可靠人的秘密和酸楚。
那是罗艺离开京城后,她被丈夫解除了禁足令,重新来到宫中向张丽华贵妇诉说心中的委屈时,张贵妃的神色显得冷漠,听了她喋喋不休的诉苦显得有些不耐烦,反是劝她要惜福认命,劝她日后可以不必进宫廷寻她,要安分守己的伺候丈夫。她同罗艺的事也在宫中蜚短流长的传播,令她难堪。只有秦夫人不嫌弃她,还依旧请她到家中教女儿插花,抚琴作画。似乎所有的谣言都因秦夫人此举而渐渐消去,如果她真同秦府的公子有染,太宰府这种门风谨肃的门庭如何能容她出入呢?
任仙姝别无所求,来太宰府能避开丈夫的骚扰已经是她的最好的避风伞。这天宁远公主陈娣来秦府玩耍,又见到了任仙姝,好奇的问她:“姐姐近来如何不去宫里走动了?”
任仙姝无奈的笑笑,秦蕊珠取笑说:“是萧大哥盯得紧,对嫂嫂寸步不离。嫂嫂多才多艺,萧大哥真是有福气。”
宁远公主感叹道:“当年我还曾多嘴,在皇兄面前撮合任姐姐和罗艺,若不是张贵妃慧眼独到,说萧将军人貌似鲁莽,性情忠厚,保媒让任姐姐嫁了萧将军,怕真是要误过一桩好姻缘呢。”
没有比这个消息再令任仙姝惊愕的事情,她微翕了口,望着宁远公主,又难以置信的不动声色追问:“是公主成全了仙姝的美事还不肯留姓名,贵妇都对我讲了,一直没得个契机去感谢公主的恩德。”
“我可不敢贪天之功,却是我一时粗心,想让罗艺娶了你,安了心,少去捉弄蕊珠妹妹。张贵妃执意劝阻,说是只有萧摩诃将军最适合姐姐。皇兄起先也怕姐姐嫌弃萧摩诃,不肯做继室,是张贵妃说,任姐姐是她的义妹,并且说过婚姻大事都由贵妃做主了。”宁远公主的一番话,任仙姝才从沉睡中梦醒,她怀疑自己是中了张贵妃的圈套了,张贵妃是故意稳住了她不让她去追究国舅害人的事,不动声色的将她嫁了人当填房,给她一个小小的报复,或许张贵妃知道了皇上看她时那不规矩的眼神,女人的心是敏感的,张丽华善妒,把所有的怨怒都转嫁在了她的身上。张丽华不想她留在宫中当妃子,为了将她速速嫁人,才拿了罗艺当诱饵来骗她入圈套。
满心的羞愧又不能说给外人听,任仙姝讪讪的陪笑,回府就大病了一场。
萧摩诃此时无微不至的关心她,为她亲尝汤药,守在她身边照顾。
但任仙姝无论如何也对他感激不起来,躺在床上,头昏沉沉开始思虑如何过活。她年纪轻轻,不能就被张丽华这家得势的市井小人毁了家,毁了一生。她恨自己如何这般愚蠢轻信了张丽华,被她耍弄后来对她感恩戴德。
任仙姝病好后,对了菱花镜梳妆,她将几枚娇艳的粉红花瓣贴在额头,清扫黛眉,她想这般的日子对她来说已经了无生趣,她不如就去了,一了百了。
这天是京城的花会,沿了秦淮河两岸,民间无数姹紫嫣红的春花聚集在一处比美,她同丈夫说好要去赏花散心,但只要丫鬟陪她。
萧摩诃知道妻子一直不肯原谅他,只是傻憨的笑了点头,他并不喜欢看花,在他眼里没有什么花美过妻子任仙姝。
“夫人还用去赏花吗?”萧摩诃忍不住问:“京城的花都没有夫人美艳。”
任仙姝回眸一笑,静静的离去。
她徘徊在河边,来来往往游春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