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醉一場醒來,忽然發現那些他看見的只是一個夢,有多好。
可是,他的眼睛騙不了自己。
他依舊能夠想起,那一天,他放學歸來,大哥領著小小的她,怯生生地走進雲家的場景,頭上扎著兩根小辮子,扎著粉色的蝴蝶結,對一切充滿新奇又害怕。
很長的時間裡,她都不怎麼說話,父母甚至懷疑過她有自閉症,找過心理醫生來疏導,但並沒有多少成效。
直到大半年後的一個雷電交加的晚上,大雨傾盆砸在窗子上,當時父母忙於生意在國外出差,家裡只有幾個傭人。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正要熄燈,她抱著比她還要大的枕頭探頭探腦地推開他房間的門,怯生生地小跑到他的床前,可憐兮兮道,&ldo;哥哥,今天晚上我能跟你一起睡覺嗎?&rdo;
那是她自來雲家第一次說那麼長的話,不再是點頭搖頭或是一句含在喉嚨里的嗯或者好。
祈求的目光,從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流露出來,叫他心裡頓時地柔軟,一把將她連著枕頭抱上床。她小小的身體立即鑽進他的被子裡,有些瑟瑟發抖地躲在他的懷裡,緊揪了他的衣服。
那時他才知她怕一個人的黑,心裡生了保護的欲/望。
自那天之後,她似乎逐漸地與他親近,喜歡跟在他的屁股背後做一條小尾巴,話也漸漸多起來,慢慢融入了雲家。
沒有人知道,隨著年歲的增長,他對她的感覺,早已超出了兄與妹的感情。圍在他身邊的女人那麼多,但始終入不了眼,總不由自主地想起家裡的她。
他一直在等她長大,等著她懂得那些男女情愛的事,可她始終只當他是兄長。
也曾試探過,他也不知她是不懂還是裝傻,反正在這個問題上,從來就沒有得到過答案,哪怕只是曖昧模糊的暗示。
直到今天他才知,原來她的心裡,早就住了人,所以再不能裝進他,是這樣吧?
到底是晚了一步。
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想要醉,卻那麼地難,好像越喝越清醒。醉了,多好,什麼也不用想。
舞台上有人在唱,&ldo;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陌生又熟悉,儘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rdo;
他抬起迷濛的雙眼,看那迷離燈光的影子,微微一怔,勾手叫來酒吧老闆,&ldo;把台上那個女孩給我叫過來。&rdo;
酒吧經理一臉難色,&ldo;那個,雲總,真的抱歉,林彤小姐只駐唱,不作陪。&rdo;
林彤,雲少駿微微怔了下,想起來了,是希寶的朋友。
&ldo;你去跟她是朋友請她,她會知道的。&rdo;酒吧經理還想說點什麼,已收到他不耐煩的擺手,&ldo;如果她不願意,那也別為難她。&rdo;
&ldo;好的。&rdo;有後面那句話,酒吧老闆很快轉身,等一曲完畢,立即上前,&ldo;林小姐,雲總想請你去喝一杯,要不接下來的曲目,我安排別的歌手,要不,你去應酬一下……&rdo;
&ldo;經理,你知道,我只駐唱,不陪酒。&rdo;林彤想也沒想就拒絕,這是她來這裡上班之前就已經談好了的。想來,還是要感謝雲少凌那個男人,因為這家酒吧的老闆,是他的朋友。
&ldo;我知道,但云總說是你的朋友,當然,你也可以不去,他說不用為難你。&rdo;經理以退為進,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場所混多了,有些話,真真假假,誰知道那些有錢人,若是沒有滿足他們的要求,說不定等著他的就是投訴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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