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氐人从外面攻破了!而、而且……陛下好像也被抓回来了!”
果然!她心里一凉,九哥和十哥遮遮掩掩说的就是这事。
真的是天亡大燕么?她无意识的仰头望一眼,天边血红。
“郡主,郡主!您别去了,去了就是送死啊!”
“是啊,那些氐人们持刀弄剑太可怕了!”宫女们试图拦住她。
“若是逃得出去,你们就赶紧逃吧。”她苦笑道:“不必管我了。”
宫女们互相望望,听见隐隐的兵戈之声,花容失色,也不再劝,急急远去。
她一咬牙,暗忖秦兵越来越多,现在虽尚未搜索过来,但毕竟小心为上。仗着自幼对宫内地形熟悉,她捡了一僻静小道,拔足狂奔。
终于望见北门。
盔甲齐整的士兵——她有些讶异,难道传错了?啊,不对,那不是燕兵,是秦兵!
目光忙忙四处搜寻起来,在城下一个角落,她看见了燕皇、太傅,以及她的二哥三哥。
大哥呢,他也是护送皇帝一起的,他到哪儿去了?乐安王慕容臧又到哪儿去了?还有父亲,她明明听见九哥对十哥说父亲救驾去了,此刻他又在哪儿?
难道……
不,一定不会的,一定是父亲还没赶到这儿。她命令自己这样想。
晚风刮起来,渐渐凉厉剜骨。
慕容暐神色漠然,慕容评一片委顿,兰二兰三表情悲凄而坚忍。
她看见在押守着他们的数十名士兵外,一个似将领模样的年轻人正在听取手下禀报。他鼻梁挺直,严肃且专注。
就是这个人,把皇帝抓了回来?正猜测间,突然起了骚动。
十来骑似箭飞驰而来,众人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中场已经短兵相接,唰唰唰,铛铛铛!
北门下顷刻大乱。
双成定睛一看,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那不正是自己老父跟双胞胎七哥八哥!
胜负很快见分晓。秦兵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反应过来,眼见主将和兰家三父子过招,自发自动先把其余十几人擒住,再团团围将起来。
不久兰氏三人落马。
“将军,他们太不识好歹了,杀了他们!”
“是呀,自不量力!”
“给他们点教训!”
士兵们纷纷鼓噪挥戈。
兰建坐在地上,并不理旁人,只愧疚地向皇帝递过一眼。慕容暐朝他点点头。
“杀了他!杀了他!”士兵们叫嚣着。
青年将领举手,北门瞬时寂静。
此等无形威严,令双成感到不可思议。
将领道:“兰老将军,老当益壮。”
“杨定,”兰建终于看他:“老夫一击不中,自认死耳,要杀便杀。”
他不以为然,暗处双成却是万分紧张,只死死盯住杨定,若他说出半个不吉利的字,她就跳出去。
还好,杨定道:“兰老将军言重。”
兰建奇怪地再看他一眼,之前晋阳一战时他故意放一条生路,这次欲取他命他也不追究,究竟是何缘故?
杨定对士兵道:“与燕皇押到一处,都是重犯,不可慢待。”
“是。”
“呔!你是谁!”背后一声大叫。
双成想,糟了。
被长矛抵着背脊一步步走到秦兵主将面前,她不敢去看父兄那越瞪越大的铜铃样目光,也不想知道面前这个带着征服者姿态的叫杨定的年轻将领是一种什么表情,她只是视线低垂,心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双成儿!”兰建忍不住吼:“老九跟老十作什么的!家里人也看不住!”
不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