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不仁不义之辈,居然还有脸让太皇太后成全?皇祖母她老人家母仪天下数十载,位居中宫,德才兼备,以孝德统率后宫,仁义满天下。如今正是安享晚年之际,偏还有人来故意陷害皇祖母陷于不仁不德,简直是居心叵测,包藏祸心。”
如情一番话说得缓慢,却又铿锵有力,微扬的语气在空旷的殿内尤其尖利,太皇太后面色转为凝重,看杨启宁的目光已带不善。贞吕太妃再也无法保持闲适冷漠的风范,也微微坐直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如情。
路淑妃一脸意外,看如情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思。
庆安公主则急得抓耳搔腮,很想开口,却又顾忌她送给如情的那串南珠,只能暂且按兵不动。
而杨太夫人母女则气得双眼发黑,双唇嚅动着却又一个字都反驳不得。
如情顺了口气,又道:“而王府的侧妃,不说家世与之匹配,至少也得品性温良,谦恭礼敬,端庄惠雅。而这位杨姑娘,这些日子以来,本王妃观其品性,识其为人,如何当得起端庄温良四个字?更何论恭敬孝顺,”然后她环视众人,最后望向路淑妃:“久闻淑妃娘娘品性端庄,雍容华贵,统摄后宫,以德服人,在民间宫中素有贤名。敢问淑妃娘娘,像杨姑娘这样的人,可当得起王府侧妃这个身份?”
众人目光望向路淑妃,路淑妃哑了一会,在心中转了遍心思,这才道:“好像靖王妃说的也有道理。”庆安公主等人怒目而视,她却视而不见,只望着杨启宁,轻蹙眉头,“站在旁观人的立场,杨姑娘为情所苦,却是可怜。可站在靖王妃的立场,杨姑娘此举确实不妥。”
如情微微地笑着,伸手抚了耳边的鬓发,玛瑙簪子垂下的金色流苏摇拽在颊边,带给皮肤微微的冷意,“淑妃娘娘此言甚是。站在不相干的人的立场,杨姑娘为情所苦,着实可怜,值得同情。可若是站在靖王府的立场,杨姑娘此举却是大大不妥当了。若是站在本王妃的立场,此等不忠不仁不义不孝死搅蛮缠稍微不如她的意就要一味寻死觅活之人若是进入我王府大门,我王府还有何安宁可言?”她缓缓环视周围人一眼,然后盯着杨太夫人,冷冷地道:“杨太夫人,在还令媛还未进我王府大门之前,本王妃还是尊称您一声侯府太夫人。本王妃问你一句话,若是哪一日也有个自称爱惨了庆昌侯爷的女子,死活要嫁进杨府,太夫人是把此人拒之门外,还是让她进门给侯爷做小?”
杨太夫人黑着一张脸,双唇打着哆嗦,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其实,她不是说不出来,而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这方如情说话刁钻,擅长拿圣人名言,闺阁世俗礼教来压人,她女儿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名声确实坏了的,她想反驳又力不从心,想拿母女感情来对抗,但人家比她更会作戏,观点惮述明朗,让她无从反驳。
如情又道:“好了,又把话题扯偏了,咱们言归正转。杨姑娘,本王妃问你,想要进我王府大门,就生是我王府的人,死是我王府的鬼。这点,你可同意?”
如情出奇的冷静却使得杨启宁心下发怵,事情并未按着自己与庆安公主想像中的发展,这令她有种抓不着边的感觉,但这时候却容不得她多想,只能小心谨慎地回答:“这是自然。女子出嫁从夫,一脚踏进婆家大门,便是婆家的人。”
如情又道:“很好,不愧为杨府大小姐,果真明事理。不过你毕竟没有做过妾,肯定也不知道这为妾的规矩。这为妾者,不单要侍候王爷,还要侍奉主母,不说每日里晨昏定醒,跪着端茶,站着立规矩,也要安份守已,低眉顺目,不惹事,不生非,主母站着你不能坐,主母要你往东,你不得往西,你可做得到?”
众人脸色一变,杨启宁吃吃地道:“堂堂侧妃,也要如此?”
如情好笑地瞅着她:“你觉得,你配作侧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