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
发问者:但是在这之前,思想已经建立了自我的存在感?
克:啊!这是稍后才发生的事。让我们一步一步地研究。
发问者:对于“自我”而言,思想当然就是唯一存在的东西了。
克:科学家接不接受这个说法?
博姆:科学家觉得他们是在研究物质真正的本质,他们也想了解宇宙之道,这些都是独立于思想之外的。他们或许只是在自欺,但是他们相信自己是在寻找一些客观的事实,否则就没有研究的意义了。
克:他们是否想透过对于物质的研究,去发现那个不可思议的背景?
博姆:就是这个目的。
克:等一等,你确定吗?
博姆:一点都不错,就是这个目的。
克:然而宗教人士却认为,过于理智是无法见到实相的。他们不肯接受自己的理性,且指责矛盾是不理智的态度。人类要想有所领悟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渐进的路,另一条就是立刻顿悟,顿悟自己根本是不理智的。
博姆:但是有一个困难,即使你承认自己是不理智的,你仍然会却步,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改善。
克:没错。只要我肯完全承认自己是不理智的,就已经开始有理性了。
博姆:你必须再说清楚一点。你可以说人类一直误以为自己是理智的。
克:我不接受这种说法。
博姆:如果你不认为这是人类的错觉,就可能认为人类将会有理性。
克:不,我也不接受这个说法。“事实”就是,人类根本是不理智的,要想接上那个背景,我们必须过着完全理智的生活,如此而已。思想创造了“我与众生分开”的无理概念,因此,我这个没有理性的人,能不能找出自己丧失理性的原因,然后把它连根拔起?如果我做不到这点,我就无法接触那个代表极致理性的背景。一位研究物质现象的科学家,真的能承认那个背景的存在吗?
三、人类为何视思想为至宝?(7)
博姆:他只能假设它是存在的。
克:它确实是存在的。现在“某甲”站出来说它是存在的,于是你这位科学家就说:“拿出证据来!”接着“某甲”就回答说:“你们这些聚在一起从事研究工作的科学家,虽然在研究的领域里是理智的,然而在私下的生活里却丧失了理智。你们必须从生活做起,要毫不费力,没有任何欲求,也没有信仰或意志力,才能和那个背景接上。”(译注:书中的某甲指的都是克氏本人。)
博姆:换句话说,即使在科学的领域里也需要彻底保持理智,否则就无法贯彻到底。
克:科学家只能多少保持一些理智罢了。
博姆:是的,只能多少保持一些,因为科学家对自己的理论也会产生执着,因而造成了彼此之间的嫉妒。
克:没错,他们还是被无理性征服了。
博姆:因此我们必须找出无理性的根由到底是什么。
克:这就是我的意思。
博姆:不过你必须证明我们确实可以找得出来。
克:噢!当然,我现在就要证明给你看。首先,我们必须认清自己是不理智的,我们必须仔细地观察自己的毫无理性。
博姆:“毫无”这两个字一定会惹来一些麻烦,如果你真的毫无理性,那么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不会有。
克:没关系,惹麻烦是我的事。我认为人类就是毫无理性的,因此首先我们要察觉这点,观察自己的无理。我们一旦认为自己还有一部分是理智的,就会企图抹去那些不理智的部分……
博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认为要想了解你说的话,首先必须具备足够的理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