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踌躇。十皇子很麻利的把发冠取了,大衣服脱掉,鞋子也踢飞,“大哥大嫂你俩仔细商量着,我先去救急。” 也不管太子、太子妃同不同意,蛮横的推开一帮内侍,光着脚,飞奔到乾清宫正殿前,跪在章皇后身后,“娘,我陪您一起。”
章皇后头也不回,冷静的吩咐,“是娘说错了话,和你无关。小十回去,不许瞎胡闹。”十皇子很固执,不肯离开,“不成,我得陪着您。”
内侍忙进去禀报,“皇上,十殿下大衣服也没穿,光着脚,大概跑的急,不知踩到什么了,脚上还流了血……”内侍话没说完,皇帝扔下手中的奏折,厉声喝道:“还不请太医,啰嗦什么?”内侍忙答应了,飞奔去宣太医。
太子和太子妃也换了素服,跪在殿外请罪。章皇后命令他们各自回宫,不过,太子和太子妃眼中含泪,十皇子一脸倔强,都不肯走。
太医急急忙忙背着医箱来了,皇帝命令内侍把十皇子扶进来,给他看脚。十皇子挣扎着,死活不肯,“流这么一点血,死不了也伤不了,不劳陛下费心。”皇帝见他倔强,气冲冲走过来,拖起他打屁股,十皇子撅起屁股给他打,“打呀,打死我也不走,我陪着我娘。”
闹到最后,皇帝命人拿来皇后冠服,服侍章皇后换好。这是表示雨过天睛重归于好的意思,十皇子乖乖的不再闹腾,“爹,脚疼。”皇帝气恼已极,抓过他狠狠打了两下,看着太医替他清洗伤口、包扎上药。
十皇子裹好伤,皇帝看他无甚大碍,命他回去歇着。十皇子答应,跟在太子、太子妃身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章皇后重新换上皇后冠服,不由的苦笑。少年夫妻,几十年相依相伴,他便是如此翻脸无情。
章皇后到皇帝面前行大礼拜谢,皇帝看了她许久,慢慢说道:“小十是如何敬爱于你的?你是如何待他的?皇后,你扪心自问,对得起小十么?”
皇帝疲惫的挥挥手,命宫人带章皇后回去,“你好好想想,儿子总是你亲生的。”章皇后纵有千万种委屈,这时也不是分辩的好时机,只好默默离开。
章 皇后回到坤宁宫,太子、太子妃都在,小心翼翼迎着她,心痛不已。十皇子伤了脚,皇帝不许他下床,差人送了一瓶新得的西洋玫瑰露,“极清香的,娘,您试 试。”玫瑰露盛在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中,看上去很漂亮,章皇后眼泪差点掉下来。小十,儿子,娘当然是疼爱你的,你是娘的老来子啊。
太子细细问过前后经过,蹙眉道:“竟是为了这个。娘,邱氏横行六宫的时候咱们都没出过差错,如今风平浪静的,反倒阴沟里翻了船。”章皇后不由的苦笑,“彼时,娘是极警惕的,这会子却松懈了。”
章 皇后原本的打算,并不能说是很离谱。曹颖家世、人品相貌都合她心意,又和章家是姻亲,她喜欢曹颖,愿意定下这样的小儿媳妇,也是人之常情。本来,照她的如 意算盘,先和曹家有了默契,等十皇子长大了,顺理成章的下旨、纳征发册、亲迎,极顺当的事。谁知就因为这件本应极顺当的事,章皇后摔了跤,撞了墙。
太子小声抱怨,“娘,您怎地会说那样的话?裴锴是爹信任欣赏的重臣,也不能因为他不愿意把宝贝孙女嫁为次妃,您就想让他死吧?”
章皇后神色一暗,“娘想岔了。因着你爹说,若咱们强逼裴锴,裴锴会先准备好棺材,然后上书痛骂你爹,一意求死。娘便想着,前些年你爹曾有一回怒气冲冲的专程来见娘,大骂冯应则,‘这厮敢拿死来威胁朕!朕会怕他不成!’”
冯应则当年是名御史,穷,脾气硬,逮着谁骂谁,皇帝也不放过。那年皇帝新得了位美人,非常宠爱,罢了几天早朝,冯应则便备好棺材,上书大骂皇帝贪色误国,皇帝气的下旨要杀他,被大臣们劝阻着,才改成廷